那少年道:“叫程光武。”
游淼看会儿,李治烽两根手指挟着程光武手腕,把他手臂拈起来,瘦得骨头嶙峋,手指修长,皮肤黝黑。
“习武好骨格。”李治烽漫不经心道。
程光武要摔开李治烽手,李治烽却稍用力,手指跟钳子似,程光武马上五官抽搐,痛得闷哼声躬身。
“别欺负他。”游淼笑道,李治烽带着抹淡淡笑意,松开手。
“叫什名字?”李治烽又问。
“叫穆严,他叫穆风。”另少年看看自己兄弟,又抬眼看李治烽,游淼说:“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先说话那人指指自己,说:“是哥哥。”
“去把你们爹葬。”游淼给他们两银子,双胞胎里大点马上起身走,李治烽说:“这是你们少爷,把事情办完以后,明天清早到扬州江边码头来等罢。”
穆风恭恭敬敬,给游淼磕三个响头,游淼扶他起来,便和李治烽朝市集东边去。
头写着“卖身葬父”。身后还有个死人,死人身上用麻布盖着,苍蝇嗡嗡地响。
“怎跑这来?”游淼说。
李治烽道:“听说这里有找工,想过来给你买几个小厮,放院子里使唤。”
游淼挤挤眼睛,说:“你不耐烦伺候?”
李治烽自顾自地吃,说:“个人,看不住你,你又使唤去外头干活,身边又没个人,找俩小厮,杂活让他们做去,就能跟着你。”
程光武捧着手腕,说:“月给半吊钱
“背你。”李治烽说,“地上脏。”
“别。”游淼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被群人老爷老爷地叫,又被家仆背着,实在说不过去。乔珏见到李治烽,便招手让他过去,说:“这孩子怎样?”
那少年安静站着,只比李治烽高些许,穿着双破草鞋,手长脚长,双眼不像寻常人浑浑噩噩,十分明亮,说:“不卖身,哥犯事,充军去,就谋个差事,好使钱通关系。”
“你叫什名字?”游淼问。
“你尽问人名字做什?”乔珏打趣道,“小厮领回家,你不会自己给他们起个名字?”
游淼点点头,伸手去挽李治烽手掌,两人十指交扣地牵着,晃晃,又说:“你以前也这举着个牌子等人来买?”
“呵呵。”李治烽皮笑肉不笑地牵牵嘴角。
游淼禁不住地想打趣他,李治烽说:“给他们两银子,让他们把爹埋罢。”
游淼看那俩少年,虽瘦瘦小小,却十分精神,便伸手摸钱,李治烽问:“你们几岁?”
“十五。”少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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