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虽然他并不会唢呐,对乐曲并不精通,但也能从这有些熟悉曲调里听出,这并非送葬哀曲。
而是欢庆成亲喜乐。
“这什声音?”杨土打个寒颤,感觉浑身汗毛根根直立,酥麻感从后背开始爬过全身皮肤,连肌肉都僵硬起来。
“这,这听着怪渗人啊。”本来害怕杨土在看到面无表情燕时洵时,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有些丢脸。
于是他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笑脸,打着哈哈想要缓解下这样诡异气氛。
那唢呐声音调极高,像支利剑直接冲破死寂夜色,穿透村落沉重压抑氛围,直扎向人灵魂。
像是不甘心呐喊和愤怒诘问,直戳着人脊梁质问人这生善恶。
燕时洵顿住。
他面无表情转过头,沉下心细细分辨着这声音来源。
唢呐声声高过声,连连攀升,像是不曾平息愤怒和怨恨。然而在这样高亢音调之中,竟然也夹杂着两丝锣鼓配合喜意。
挽联,只是香炉里香两短长,白蜡烛东倒西歪,盘子里堆得高高馒头早就风干缩水变得丑陋,水果也腐烂成臭水,有黄白蛆虫扭动着身体。
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这个临时供台。
而且最重要是——
既然有挽联,那些字句里又透露着悼念是位母亲,结合杨云经历,那这里应该是杨云用来供奉祭拜他母亲。
可是,以杨云与母亲相依为命二十几年亲厚感情,他为什能够任由母亲祭台变得如此脏乱,就连灰尘都没有打扫,像是根本没有回来过?
燕时洵却想起,今天白天时他在村子里看到过异象。
还有那个笑容灿烂,名为江嫣然少女。
明明江嫣然带着他看过杨朵家嫁女,他亲眼看到村里婆婆媳妇来为杨朵送
不像是哀悼人离去,而像是乐人吹吹打打,在为即将到来新生命庆祝。
唢呐从生吹到死,无论红白,皆是送行开路曲调。
送人出嫁,或是……
送人出殡。
燕时洵走过很多相对传统或落后地区,也不止次亲眼见过婚庆喜事,或是送丧哀事,对唢呐声音并不陌生。
尤其是……
本来应该挂在最中间遗照,去哪?
燕时洵看着挽联中间空空荡荡墙壁,皱起眉。
他本想再走近些,看究竟是怎回事,想要从房间里遗落物件里找到杨云去向线索,也搞清楚在半年前房屋中到底发生什。
但是当他刚抬起长腿时,却忽地听到声唢呐声,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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