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调整角度,试图将伞整个投进去,以免破坏市容市貌,几番努力未果后,总算作罢。
“夏炎。”听到声音,夏炎转过身,见陆周瑜已经打完电话,向他走过来,说:“走吧。”
“你是不是有其他安排。”想到他中途从展厅出来接电话,频繁地看时间,夏炎觉得这猜测合情合理,说:“有话你先去忙,们可以再约。”
“还有时间。”他看向陆周瑜身后水面和天色,混沌得界限不明,这补充道。
“没什事,走吧。”陆周瑜重复道,目光和语气都有些郑重,“有话跟你说。”
说完便拔腿跑过去,中途那伞又被吹起来阵,跳到更远路上,夏炎只得狼狈地加速,在它被吹得更远之前,脚踩上伞面,喘会儿气。
伞柄已经折到难以直立程度,他弯腰拾起来往回走,每走步,都对“故地重游”提议后悔分。
夏炎确常来艺术园区,偶尔看些附近学生个展,偶尔去小林炒粉店吃海鲜炒粉,偶尔到楼上画室坐坐,他从未给这些行为赋予意义,闲着无聊而已。
但真正被追问时,这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理由,又令他感到难堪。
拎着如同落汤鸡样废伞,步步走回河岸时,陆周瑜正趴在栏杆上电话。
按钮似乎失灵,按好几次也没有合上,他边和伞较劲,边说:“工作比较忙,也不太来海城。”
“来海城就去吗?”陆周瑜问。
夏炎不知道他是怎得出这条逻辑链,有些不想承认,也没办法否认,含糊地“嗯”声后,专心与伞作斗争。
但陆周瑜显然不准备放过他,又问:“为什去?”
“什为什,又不是你开。”
顺风缘故,有几句落入夏炎耳中。
“今天不行。”
“晚上也不行。”
“再说吧。”
夏炎没有走近,想将手里伞扔进垃圾箱,河堤上垃圾箱不知道有多久没被清理过,伞柄进去三分之就再也推不动,横在外面,破碎塑料伞布哗啦啦响。
河岸上风很大,夏炎必须手紧握着伞把,防止被风吹飞,手狠狠按伞柄上按钮。
陆周瑜手伸向他:“来。”
“不用。”
较劲般,他下比下更用力,那柄并不怎牢靠伞却意外难收。又阵风起,夏炎手腕酸,伞面整个向上掀起,像只断线风筝,嗖声被刮出去很远,最后颤颤巍巍地落在河岸下面。
沉默会儿,夏炎闷闷地说:“去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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