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岁渐长,根系蜿蜒盘曲,越扎越深。
些不重要,细小须根就藏在泥土罅隙里,等待着被再次发掘。
回忆是件十分消耗精力事,夏炎不愿再去细致回想,他粗略地为回忆做出总结。
那个炎热而久远八月里,他对陆周瑜印象从不好相处,转变为适合做朋友,仅用不到周。
如果不是八月最后晚,那个莫名发生吻,以及第二天陆周瑜不告而别。
陆周瑜习惯早起去画室,他则是挨着铃声尾音才挤进门那群人中常客。两人作息不同步,鲜少碰面,互不干扰,堪称模范室友。
又条短讯声音打断夏炎回忆,物业发来滞后通电恢复消息,但是却说接下来海城会连绵降雨,整座城市电力都将受到干扰,请广大业主时刻做好停电防范。
接收到这条消息同时,窗外刮起阵呼啸,温度很低风,像浪样席卷进来。
夏炎关上窗户。
海城年四季雨水都十分丰沛,说下就下。
夏炎愣,“你住这儿?”
“是啊,”陆周瑜抬高下巴,朝里面扬下,“包还在那儿呢,要查下身份证吗?”
夏炎干巴巴地说:“不用。”然后侧过身让出位置。
陆周瑜进来后上下看眼那张床,夏炎以为自己把东西放错床位,连忙走过去问:“你在上面?”
“两张床都睡过几天,”陆周瑜看看他说:“开始没说会来人住,你介意话去拿套新床单。”
他们真能够算作朋友场。
这座城市就如同只巨大生态鱼缸,每天被注入源源不断活水,和咕噜咕噜氧气,所以显得生机盎然。
不知道鱼每天生活在水里会不会觉得厌烦,反正夏炎是尤其不喜欢海城雨天。
他锁上屏幕,把柜子里三盏应急灯拿出来,在餐桌上排成排充电。指示灯闪闪。
哦,他迟缓地想起来,鱼记忆只有七秒,所以就算感到厌烦也会马上忘掉。
但人记忆却那久远,如同颗树,从出生那刻就和脚下大地有连结。
夏炎马上说不用,不介意。
他不会铺床单,总不能对陆周瑜实话实说。
“那好,”陆周瑜没再多说什,笑下,“你想睡上面就睡上面吧。”
其实夏炎并不喜欢睡上铺,他睡相很差,曾有过从上铺滚下来惨痛经历,但那时碍于青春期男孩非常强烈自尊,他说:“嗯。”
如同所有青春期少年样,夏炎具备和谁都能称兄道弟本领,他很快便忘和陆周瑜初见时那点小小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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