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银望着那座琴台,黄花梨木雕莲花,奢贵得很,而台上琴,却仍然是岑照在青庐常奏那把。
“阿银是不是很久,没调过弦。”
席银顺着他话回想阵。
好像真有年,都没有碰过琴。不过,她倒是记得,在清谈居侍候,张铎倒是给她买过把琴,只是买是古琴,她并不是那会弹,后来,他好像还是习惯看她写字写得抓耳挠腮样子,那把琴也就不知道被扔到什地方去,总之张铎不主动让她弹,席银自己是万万不敢提。
“是阿……手也许都生。”
席银回头,见宋怀玉并两个宫人也跟过来。
宋怀玉道:“殿下,宫里内贵人出宫,是不得私见外男,奴等自地跟着。”
张平宣还要说什,岑照却回身道:“无妨。岑照明白陛下意思。宋常侍请。”
张平宣见此,也不再出声,让开面前路,由着宋怀玉等人跟过去。
几人道穿过内廊,向后苑走去。
上前扶他,却听张平宣冷道:“不要碰他。”
说着,她接过女婢递来盲杖,放到岑照手中,抬头又道:“你是夫君。”
“是,殿下。”
岑照声音不大,淡淡,除尊重,听不出别情意,然后,后面那句话,却说得很温柔。
“但阿银是妹妹。”
她说着,垂头挽挽耳边碎发,抚裙在岑照对面坐下来,伸手摸着琴弦。
“阿银真很想哥哥,很想很想。”
“哥哥也很想阿银。”
席银抬起头,芙蕖残影下岑照,身骨单薄,虽已换大婚青玄袍,却尚未束冠顶,
内廊是张府私禁之地,苑中宾客并不能行走。
到廊下,宋怀玉等人便不再跟近,随着女婢道,在青苔道上侍立。
廊外是芙蕖潭,此时芙蕖花期将过,凋零残花上尚停着几只蜻蜓,风来,便都飞入叶丛不见。芙蕖潭对岸,宾客正在饮酒清谈,依稀可听见什“菩提”“八卦”“阴阳”“草竞”等词。女婢窈窕身影穿梭其中,酒香随风渡来,沁人心脾。
岑照盲杖在木质廊板上“叩叩作”响,席银跟在他后面,情不自禁地去和那盲杖节律。
岑照走到琴案前,屈膝跪坐下来,抬头对席银道:“阿银坐。”
说完,他转身朝席银伸出只手,“阿银过来吧。”
席银看眼张平宣,却并不敢把手伸过去。
“阿银……跟着哥哥走就是。”
岑照听她这样说,到也只是淡淡地笑笑,垂下手臂不再坚持。
这边席银刚要跟上去,又听身后道:“你们跟去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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