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结,什如松似鹤,看是如粪似土……”
这些话,经添油加醋之后,在市井里传谈,
七月中旬,洛阳城中荣木开花。外郭冰井台和凌室都在为长公主殿下婚事筹储冰器。这日,凌室凌人来张府送冰,在绕潭廊下瞥见岑照眼,出府便对人言:“长公主长居张府,不肯结姻,果真是在府中藏绝色。”
俗人多爱俗艳之事,聚则凑恶趣。
“听,那人之前是个死囚,长公主殿下在太极殿外跪求好几日,陛下才没有杀他。改八十杖,人嘛,被打得皮开肉绽,差点还是死,后来,长公主殿下太医正亲自用药,才又把他性命救回来,你今日瞧着,是个什模样?”
“哎哟,好身段,好模样啊,素衣宽袍,邀香引月,他如松似鹤也不为过,只是可惜,眼睛是瞎,蒙着条青带。进去看见他时候啊,他正在潭水边坐着,身旁那些绝色女婢,都被他那风姿衬得没意思。”
“有这美男子吗?”
人影,悄悄手收回来,暗自庆幸,弯眉眼,险些笑出声。
那日夜里,张铎在屏风后面看书,席银则坐在他御案前,把之前那本《就急章》翻出来,模仿着张铎笔力,遍又遍地写字。从前写字,她不过是怕受皮肉之苦,可这夜,她却起心,想要认认真真地,写好张铎这体字。
日长夜短,二更时就听见鸡鸣。
席银抬头朝屏风后面看眼,张铎在亲自剪灯。
席银问他声,“要茶吗?”
“你还真别不信啊,冷眼看着那些女婢啊,个个想去看他,又不敢去看他,面色羞得跟桃花样。”
“这般来,也难怪公主喜欢他。”
这话到此处,却不知为何,越见难听起来。
有人腌臜地道:“长公主殿下喜欢又如何,那也是个没羞耻内宠,大丈夫要在四方下上建功立业,哪个喜欢做裙钗之臣,每日捧着女饶脚嗅滋。”
那凌室凌壤:“你这话,得倒也有些道理。要,也情愿做手上这份差事,回去让家里女人伺候。”
里面隔半晌,才应个“嗯。”
席银放下笔,走到门前红炉上去取水,抬头望门外,有几朵凤仙花随着夜风寂静地打旋儿落下,明月当空,云疏星灿,风轻轻地敲着门壁,席银站直身子,认真朝外面看去。
隔着雕花和碧沙,她隐约看见穹上鸟影。而当她闭上眼睛时,又听见那遥远金铎之声,孤独绵长,和屏风上那个等茶人影,彼此为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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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谦如期领兵出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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