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殿娘娘投奕湖……”
此言入耳,那如同九层地狱中涌出来寒气猛地侵袭入张铎头顶,即便他早已给自己下无数次决心,不要在乎徐婉生死,不要被亲族掣肘,可当她真以死相逼时候,他还是觉得骨骼震颤,喉咙里不断地冒出腥辣水。
他拼命压着不断窜涌血气,也不敢出声,生怕声动血呕,大恸难抑。
尚书省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
话未说完,却见张铎回头道:“宋怀玉,她虽是个奴婢,但琨华殿没有人能训斥她。能责罚她东西摆在朕书案上。”
他说完,反手指。
“不要自作主张。”
宋怀玉忙伏身道:“老奴糊涂,老奴日后定不敢冒犯席银姑娘。”
张铎这才垂下手,转身往太极殿东后堂而去。
***
不见席银,只是不想再被这个女人剥衣剖心。
琨华殿内,宋怀玉见席银没有跟张铎道回来,也不好问,使个眼色,命人到外头去查看,自己亲自在旁伺候茶水,其间,小心问句:“金华殿娘娘还好吧。”
张铎搁笔,“传话宫正司,把金华殿利刃毒物都收。”
“是。”
罚人,今日你若亲手逼死她,你……”
她不敢再往下说。
“对不起,不该在你和娘娘面前多嘴。”
张铎没有吭声,他回味着“不想死,也不得不死。”这句话,不禁想起在永宁寺塔中撞柱张奚,忽觉有些讽刺。张奚也许永远都想不到,除张铎之外,看懂他人生最后抉择人,竟然会是席银。
他想至此处,觉得冥冥之中,上天当真很会玩趣世人。
东后堂议就议到掌灯时分,尚书省人刚退出去,便见宋怀疾步过来,差点没和邓为明在殿前撞个满怀。
“宋常侍,这是……”
宋怀玉来不及解释,抬头见张铎走出,忙跪下禀道:“陛下,金华殿出事!”
张铎怔。
“何事。”
“朕要去太极殿议事。你去传话,让席银起来。”
宋怀玉忙取袍衫跟着张铎出来,面道:“席银姑娘犯什禁吗?陛下罚她跪着?”
张铎面系袍,面往玉阶下走。
“在朕面前失言。”
宋怀玉点点头,“她今日是莽撞些,老奴……”
不由笑声,拍掉席银手,直膝站起身来。
席银见此,试图跟他道起身,却听他冷道:“跪着。”
她到底乖觉,听他这说,就跪在地上不敢乱动。
张铎独自走出好远,才听到背后传来声满含埋怨,又无可奈何声音。
“不跟着你,你让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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