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银有丝迟疑。
“徐夫人……是郎主母亲吗?”
江凌点点头:“是,你既在洛阳谋过活路,应当有所耳闻。徐夫人是大司马妾室,也是郎主生母。自从陈氏灭族之后,就直住在东晦堂。”
席银垂下眼睑,想起张铎将才神情,转而又想起他曾经问过自己:若是她父母弃绝她,她会如何?不禁怅然。
张铎和她此生遇见男子都不样。
席银望向张铎。
他肃着张面无表情脸,忽笑道:“知道。”
说着站起身来,低头对席银道:“撕吧。撕完起来,你今日逃过。”
说完,抖下挽折在臂袖子,跨出西馆。
席银踉跄着站起身来,看看手中信,又看向江凌。
把捏揉将才写好页纸。
席银低头望向那封信,信封上写着张铎名讳。
“拆开,念给听。”
“奴……尚识字不全。”
“念……识得多少念多少!”
送来。”
张铎压腕,暂时枕笔。
“什时候送来。”
“就是刚才,奴送女郎回府时,正遇司马府人前来送信,奴就带回来。”
张铎松开席银手,接信,顺势抛给席银。
温润谦和如岑照,下流放荡如市井浪客,都无性与张铎相通。他是个矛盾内敛人,看似冷绝,执念上却好像是寒暖掺半。
次日,大雨倾盆,张铎不至辰时便已出府
席银在廊上临字,雨水哗啦啦地打在青瓦下,几只避雨老鸟缩在她裙角后面。
雪龙沙也犯困,连鸟雀都不招惹,就
“这是……”
“郎主让你撕,你就撕吧。撕赶紧回清谈居去。”
说罢也要跟出。
“江凌。”
江凌顿步转过身,“何事。”
席银忙拆开信封。他听得出来张铎声音有些发颤。
然而信中并未写明任何具事,只有月日,和时辰,外加处地名。
月日是明日,时辰在辰时,地名则是永宁塔。
恰巧,每个字,她都认识。
席银气念完,张铎却沉默无话,夜风吹着那无数官纸哗哗作响,江沁怕纸张飞卷,忙上前来用镇纸镇压。此举之下,堆叠纸张翻出蝶翅震颤般声音。
“撕。”
席银怔:“郎主不看吗?”
“不看,撕。”
席银不敢再问,拾信将要撕,却被江凌制住:“郎主,您还是看看信吧,听说今夜司马府有事,大司马入朝回来后,径直去东晦堂。不知道徐夫人和大司马说什,徐夫人……受重责。女郎归府听说后,也去东晦堂。”
张铎手掌猛狠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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