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
“五年,我总是在半夜里,想着你,自己……自己射出来。”
裴耽的声音越来越软,他的左手从奉冰的腰际慢慢地下滑,俊秀的脸容也抬起,任性地想让奉冰看住自己的眼睛,以证明自己说的
奉冰拦住了他,“无事。”
这二字又让裴耽失措地松懈下来。他停顿了一会儿,却从喉咙口咕哝出两个字:“不要。”
“什么?”
“不要叫钟大夫。”裴耽说。夜色还这样深,找大夫做什么?他努力望着奉冰,又道:“你不要同情我。”
奉冰猛地僵住。
的洞,他要怎样才能填满它?哪怕只是画上一把深冬的梅花……可那一支狼毫笔再不听他的话了,它执拗地逸出命定的轨道,任他被吞噬掉。
他曾经会写许多种不同的书体。在秘书省奉命抄书,要用端正的小楷;为皇室书碑刻印,要用堂皇的大篆;在官场上逢迎交欢,要用风流而时兴的狂草飞白。他曾经寄托了那么多希望在这只手上,如今却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功名利禄,没有厉害的状元郎,也没有……没有……
他想不出来。他一定曾失去过很重要的东西,比这只手还重要得多。他想起一双苦楚的泪眼,他却同对方说,你不要同情我。
他不要同情,他不想听。
香球烧到后半夜,气味已渐泯散,唯一两点脆弱的光,闪烁在裴耽的眼眸中,红的火投进去,却变作透明的水色。
“你真的明白么?”裴耽似疑惑地发问。
奉冰想应答他,却哽了一哽,“嗯。你梦见什么了?”
裴耽听出奉冰话音里微颤的纹路,内心便窸窸窣窣地痒。“我梦见……裴家人。”又顿住,他并不想谈那些事。奉冰正面对着他,他往奉冰身上蹭了蹭,有温软的香,是睡了好几个时辰之后朦胧蒸腾出来的。他越蹭越渴,直到奉冰忍耐不住地“嗯啊”一声,想挪开他的脑袋,他却道:“四哥,我……我想摸摸你。”
奉冰脸上噌地通红,只是裴耽看不见,仍自顾自地说道:“四哥,我们好久没有做了。”
“——裴耽?”
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好像害怕惊扰他,但却已然像一只钩子,将他从深水底挂住。他竭尽全力地攀住这只钩子,生怕它离开了,哪怕遍体鳞伤也不肯放手——
“裴耽,你醒一醒。”那人唤着他,却又偏头闷声咳嗽起来,这咳嗽声将裴耽的心一下子揉紧,以至于睁开了眼睛。
裴耽尚未清醒,只感受到奉冰焦急的视线:“咳咳……你魇着了?还是头疼?我去叫钟大夫过来——”
裴耽下意识伸手往帘外摸索,“你喝点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