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不敢置信。
新的欢喜,只剩下难以收拾的残梦。大明宫千门万户巍峨连绵,到眼底是千万盏冷漠的灯,都来照亮奉冰僵硬的脸容。
他的眼神像结了冰,底下的情绪全被冰封,但他的呼吸却急促,突然捂住嘴一转身,猛烈地咳嗽起来。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裴允望把我李奉冰当什么?!
什么又叫大人大量,再忍一忍?!
奉冰知道自己这气恼来得毫无缘由,但他克制不住,咳嗽像干燥的刀子刮过喉咙,冰冷空气倏忽就沿着喉管流窜到心腔。大半晌咳嗽完了,也不再说话,拧身就往前走。
*
奉冰在宫外见到了久候的春时,上了回宅的马车,一路直到卧室都是一言不发。春时不明就里,更加小心伺候,烧好了热水正要为奉冰更衣——春时颇纳闷这外袍是哪儿来的——奉冰却突然将他拂开。
“我再出去一趟。”奉冰冷冷地道。
春时担忧:“郎主去哪儿?”
奉冰咬了牙不回答,径自迈步而出。春时追出去,郎主径往院后走,很清晰,他是要出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