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为知己者死。世家已经不是当年的世家了,你想要砸碎这沉朽士族,世间不公,我便陪你一起!”
长夜漆黑难明,更夫走在长街上,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敲了几下梆子,刚刚要吆喝两声,不留神脚下被绊了一跤,直接摔在了地上。
更夫气恼地骂了声,“什么地方睡不好,睡大街上,”他摔了个狗啃泥,恨恨地踢了地上的东西一下,摸索着捡起灯笼一看,顿时吓得惨叫出声,“死……死人!”
地上竟是一具尸体,被人抹了脖子,鲜血尤
司韶英当即改了口,眼里却有几分放松的笑意,“陛下恕罪。”
元珩睨他一眼,二人顿时笑了起来,过了片刻,元珩道:“昨日燕南小世子和封帅都递了折子,自请回返,我允了。”
“他们是想明哲保身,不趟这摊浑水吧。”
元珩笑笑,说:“小世子年幼,封帅自顾不暇,由得他们去吧。”
司韶英问:“那岑夜阑呢?臣听闻岑夜阑同元征相交甚密,他若回北境,只怕——”
”
“韶英,不必如此,”元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北境一事委屈你了。”
司韶英愣了须臾,垂眼笑了笑,说:“陛下怎么突然说这个?”
元珩说:“我虽然已经登基,却不过是他人手中的傀儡。平安侯野心勃勃,自恃从龙之功,手中又有护城营,跋扈嚣张,皇后还怀有身孕,一旦她诞下龙子,难保平安侯不会起二心。”
“萧梦生手里握着禁军,此人城府颇深,不是好相与之辈。其父萧老太傅还是元征的太傅,为他授业整整八载,我不能不防。”
元珩慢慢道:“岑将军连年领兵征战辛苦,岑亦叛变一事也尚未明了,就让他留在京畿好好修养。”
司韶英目光微闪,岑亦虽在城门外自陈罪状,将一切都认了下去,可他到底是望北侯,又涉叛国这等诛九族的重罪。朝廷若要追究,岑夜阑势必不能轻易置身事外。
司韶英道:“陛下英明。”
元珩看着司韶英,叹了一声,道:“韶英,这么多年,我身边能信的只有你了。”
司韶英脸上露出笑容,轻声道:“阿珩,当年若不是你帮我,我只怕回不了河东,一辈子都要困在京畿。”
“我这父皇啊,”他轻轻一笑,怅然道,“心一贯是偏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元征一个儿子。”
司韶英看着元珩的侧脸,忍不住想起年少时被他父亲舍在京畿,偌大燕都,那些皇城贵子瞧他不上,嘲他是小蛮夷,处处排挤。
只有元珩对他伸出了手。
司韶英道:“阿珩……”
元珩突然说:“我已经许久没有听你这般称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