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温柔而又炙热地保持拥抱姿态。
仿佛他自己血肉已化作团鲜活怒火,包裹着春日枝头那些料峭不融寒冰,包这许久,终于瞧见
这不是什好道理,但早领悟早好。
仇炼争像是瞬间听懂似,瞧着这谜语人,眼睛忽有些发热。
“你现在才晓得怕?可是直都怕你不在。”
不说话。
有些动作比话更能说。
却握住他手:“你不要担心,不是在用话术去鼓励你放下仇恨……你本也不可能完全放得下,以后会发生什不晓得,但是只这次,你能为放得下成见与仇恨,是真,真很感激……”
仇炼争眉头扬,略微得意道:“是?”
内容是疑问句,语气却是飘飘然肯定句。
低低笑,道:“除这点,也确实有些新变化。”
“什变化?”
人,即便是对方身负门派大仇,他仍得先记着自己受痛愤委屈,必得废对方或杀对方才罢休。
倘若不是因为,他绝不可能因为受区区致命伤,就放下尊严与意气,忍辱压恨地去与这仇人合作。
而且还合作得如此默契。
踢得有板有眼、有节有奏。
简直像对多年未见朋友,而不是刚刚还彼此相杀,有着刻骨仇恨敌人。
有些感情不是话能说。
只是靠上前,轻轻地,几乎无重量地躺在他怀里。
“你放心,其实直都知道……你在怕是什。”
仇炼争身上微微震,像被什极温柔又极刻骨咒语给刺中,他转而用力地抱紧,宽阔壮硕臂膀压着脊背,修长秀气手指扣着小臂,他似乎极力地想要把贴靠在他刚缝合不久、还被绷带紧紧包裹胸口肌腱上,像这刻不抱紧,以后就再也不会有这样机会。
很长段时间里,他没有再说句话。
“从前有些怕你在。”想想,小心斟酌道,“现在是很怕你不在。”
失去个人所经历恐惧与绝望,是这世上最难熬过情与绪。
它压得倒切顾忌与小心。
甚至压得倒恨意。
他曾经历过,而也终于体会到,原来看着心爱之人点点地没生命力,个人只会被巨大恐慌与愧疚所充塞填埋,过去阴影不会走,只是会被新阴影所填埋。
所以仇炼争听完这话,立刻陷入沉默。
他似完全没料到会这样说。
连汤勺也不握,随它落入粥中。
眉头微微皱:“你不舒服?”
仇炼争摇摇头:“没有,只是没想到,你竟会注意到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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