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这时候再次震动，从他怀里脱落，在地上砸出个响儿，贴着门缝，直接带着整个门
起嗡嗡震起来。
太笨
，实在太笨，裴小拾无计可施，只好把门打开。
万贺呈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看着他，或者说脸色其实是不太好看
，眯起眼时眸光冷冽。
“对不起……”裴小拾说。
万贺呈说：“这话别对
说，你对不起是你自己。”
手机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震起来，裴小拾伸着胳膊在沙发底下到处摸，却只是蹭手臂灰。
裴小拾觉得自己定是思念万贺呈过头，除能听到门铃声，现在还能听到万贺呈声音。
摸到手机，未接来电显示万贺呈。
裴小拾愣愣，耳边声音好像更清晰，是万贺呈在叫他名字。
刚才出现“幻听”时他期盼这切是真，美梦成真后他却突然不知道该怎
办。
做什？在哪里？万贺呈意识到自己对现在裴小拾无所知。
馥悦公寓6栋4201。
明天就是除夕，裴小拾蜷缩在客厅茶几旁地毯上，高楼外天空已经有预热节日烟花，砰砰砰每下都炸得他脑子嗡嗡响。
他开始幻听有人按自家门铃。
有谁会来找他呢，裴华永七十有几，说老不老但也开始不记事，裴旭今年过年带老婆孩子在国外别墅度假，他说不去，裴旭也不会过多管他，早也没有走形式压岁钱，裴旭当家后，给他是刷不爆卡，只不过他物欲低得可怜，除基本生活开支，基本没有需要花钱地方。
万贺呈要进门，裴小拾就侧过身给他让出条路，家里连双多余拖鞋也没有，连裴小拾也是光着脚。
万贺呈皱眉，问：“没拖鞋？”
裴小拾呆呆道：“有，有，在……”
在哪儿呢，裴小拾想不起来，他
家里灯是开着，要假装没有人在吗？万贺呈又不傻。
裴小拾僵着身子坐在地毯上，肢体不协调，脑子更是慢好几拍。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又成为万贺呈麻烦。
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又碰倒把椅子，砰地发出巨响，把自己吓大跳，来不及扶，直光着脚跑到门口，没敢开门，只敢屏住呼吸偷偷用猫眼看眼。
自欺欺人时候，又变回十几岁傻小孩儿。
他能自己养活自己。
雨浩和李霜现在应该已经回家过年吧。
裴小拾全身软绵绵，感觉身体里能量在点点流失。
他想，再躺五分钟，再躺五分钟就起来。
再留两天，再留两天就回家——也许不能说是家，应该说申城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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