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贺轻声问她:“为什不走?”
陈菀菀惨然笑,扬起张煞白脸,反问杨贺:“公公会放过?”
杨贺说:“陈姑娘可别忘,在你们无处可去,要被赶出燕都时,是给你们个容身之所。让你入宫伴驾,享尽荣华,你师父师兄弟都不用再流离失所,受人冷眼。”
他提起师父师兄弟,陈菀菀哆嗦下,眼泪簌簌往下掉。
杨贺蹲下身,曲起手指擦她脸颊边眼泪,说:“你直很听话,也无意为难你。”
杨贺没有说话。
陈菀菀是他送进宫。
他知道季寰喜欢什样女人,上辈子,陈菀菀是无意入季寰眼,这辈子,却是他将陈菀菀送到季寰面前。
就像上辈子样,季寰眼就看中陈菀菀。
陈菀菀被罚入浣衣局之后,隔好些时日,杨贺都在等着看季寰想做什。后来发现,季寰是想找机会送陈菀菀出宫。
“皇兄把他那心肝儿宝贝贬?”
书房里,季尧饶有兴趣地问。
杨贺脸上没什表情,靠着椅背,抬手按按眉心。
季尧说:“皇兄向宠爱她,竟也舍得,莫不是以退为进想保下她?”他只手搭在桌子上,凑过去问杨贺,“公公怎看?”
杨贺不咸不淡地说:“宫中失宠不过寻常事。”
“那日,陛下和你说什?”
陈菀菀恍恍神,过许久,才用手捂住脸颊,呜咽道:“陛下让出宫,离开燕都……”她泣不成声,“以后,好好地活下去。”
杨贺无动于衷,收回手站起来,说:“还说什?”
“陛下还说
人被杨贺拦下,杨贺也见着陈菀菀。
四更时分,宫中寂静,天色将明不明,正当宫中守卫巡逻换岗之时,浣衣局每隔三天也会有宫人出宫。
季寰想让陈菀菀逃出去。
高高宫墙,天上闪烁着零星几颗星子,宫灯幽幽地亮着,衬得浣衣局院落有几分凄清压抑。
陈菀菀跪在地上,杨贺衣裳齐整地站在她面前,身边是几个内侍。
“哦,是?”季尧笑道:“公公这不在意?可怎记得同她起这批伶人是公公挑进宫,就连她,都是公公送到皇兄面前?”
杨贺抬起眼睛看着季尧,波澜不惊地问:“殿下这是什意思?”
季尧笑下,说:“公公觉得是什意思?”
杨贺直勾勾地看着季尧,二人目光对视半晌,杨贺说:“不过个江湖丫头,惹不出乱子,殿下大可放心。”
“哎——”季尧说:“可不是怕她惹乱子,只不过是想提醒公公,不要时心软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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