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地方偏僻,杨贺让绿绮在这儿等片刻,自己离开会儿,回来时丢给她方湿帕子去擦拭假山上血迹,自己拖着那具尸体去“埋尸”。
周遭片黑暗,寥寥几盏宫灯,衬得长夜越发阴森可怖。
小宦官约摸二十出头,很年轻,杨贺沉他入水时候,突然察觉“尸体”竟动,原来这人没死,不过是磕着脑袋,闭过气去。
如今鬼使神差,竟缓过来。
杨贺脸上没什表情,趁他还未完全缓过劲儿,攥着后脖颈个用
绿绮直掉眼泪,小声地说不敢让贵妃知道,这可怎办?
杨贺想想,让她带自己去看看,绿绮获救般,心里都定定,说来也怪,分明杨贺不过是个小宦官,年纪也不大,却好像分外能让人信任。
果真是司礼监小太监,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绿绮惊魂不定地望着他,说:“这可怎好?”
杨贺说:“若是寻常小宦官便罢,司礼监怕是不好相与。”
天为画红梅枯坐半晌,也能在三更半夜看民间皮影小戏,更有甚者,在御花园里圈个花圃学个花农去养瓜种花。
杨贺在宫中如鱼得水。
他聪明,知进退,将骨子里傲慢冷漠藏得滴水不漏,不过月余,他已成戚贵妃宫里常客。
戚贵妃贴身宫婢叫绿绮,来二去,和杨贺也熟。杨贺皮囊顶好,不像平常宦官佝偻着腰,身姿挺拔,无异于鹤立鸡群。绿绮不过半大姑娘,又是久居宫中,寂寞难以排遣,杨贺对她笑,就引得小姑娘面红耳赤。
南燕宫中结对食是常事,只要请主子恩典便可,时间有些意动。
绿绮更慌。
突然,头上沉,却是杨贺摸摸她脑袋,慢慢蹲下身来,指头擦去眼泪,语气很冷静地说:“埋他。”
“……埋,埋哪儿?”绿绮哆哆嗦嗦。
“别慌,”杨贺说,“宫里死个把小宦官再寻常不过。”
绿绮呆呆地看着他,杨贺声音太冷静,冷静到几乎有些冷酷,她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全听杨贺。
这天夜里,冷极,杨贺值完夜,正当回去,却突然被绿绮拦路。小姑娘浑身都抖,抓着杨贺手臂,如溺水之人攥紧浮木,哆哆嗦嗦地叫他杨大哥。
杨贺看眼她手,眼中掠过缕阴霾,语气却温和,边安抚,边问她,怎?
半晌,绿绮才说,她失手打死人。
司礼监有个小宦官缠她许久,今夜又来纠缠,她不小心推把,把人推到假山上撞死。
杨贺听静片刻,慢慢地说:“司礼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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