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五分钟,明乐拎着医药箱回来。
他熟练拿出镊子酒精碘伏,看谢文宣还动不动杵着,浓密眼帘颤,缓缓朝上,浅色眼珠愈发清晰:“过来。”
谢文宣神情渐缓,不太情愿往前靠靠。
淡淡消毒水味冲散小旅馆里潮腥气,校医上药手法轻柔,酒精带来丝凉意,闷痛伤口渐缓,谢文宣舒服眯起眼睛,下颚忽然多抹温凉。
他半睁着眼,是校医指腹,青年手指细长雪白,食指内侧镶着颗浅褐色小痣,很漂亮。
两人都不是什好东西,相互憎恶,互相恶心。
为这蝇营狗苟小事不惜用出杀敌八百自毁千下三滥招数。
个娇生惯养富家大少,个是患有深度洁癖医生,隔壁蟑螂和苍蝇乱飞,两人如坐针灸。
谢文宣这边汗如雨下,坐卧难安。
明乐脱外套,安静坐在,清爽干净。
他硬着腮帮子:“还不如去睡大街。”
明乐掀下眼皮,脸无所谓。
谢文宣抹把汗,看着干干爽爽还穿着外套明乐,不爽道:“你不热?”他撩起上衣,露出截精廋腰身,人鱼线连绵而下,淌着汗腹肌宛如摸层蜂蜜般晶亮,散发着蓬勃热量。
闷热盛夏、狭小破旧小旅馆,隐晦野性色情。
明乐撇开眼,嗓音愈发沙哑:“嗯。”
这个人除性格怎样,其他地方倒是生好看。
谢文宣百无聊赖七想八想,忽然道:“你怎不戴手套?”不是有洁癖
谢文宣脸又臭,他必须得指使着明乐做些什跟他样难熬才舒服。
他摸下还在隐隐作痛唇角,故意喊明乐校医:“校医是不是得给治治伤”
明乐瞥谢文宣眼,这段时间已经刺激够谢文宣,今天更是踩着谢文宣底线起舞,他不能在作死。
青年起身,言不发推门出去。
谢文宣脸色沉,表情倏然阴冷。
房间里闹出动静,只蟑螂从床和墙缝隙探出来触须,翅膀嗡动,排小蟑螂钻出来,在谢文宣发青脸色里成群结队爬向厕所,大少爷当即炸:“乔明乐!”
谢文宣勉强冷静下来:“故意恶心?行,住。但校医是不是得陪着?”少年眼里泛着戾气,“不然把受伤迷路学生丢到这吃人不吐骨头脏地方,多少有点说不过去,是不是?”
明乐小算盘被打翻。
青年垂下睫毛,淡粉唇微动,没敢拒绝:“行。”
他只敢偷偷摸摸做些小动作恶心谢文宣,他承受不起惹怒谢文宣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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