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周成北顿顿,从桌上抽张纸巾,塞到陶小寒手里,“你老实跟说,你回来真是做你爸公司项目?”
眼泪很快不受控地掉下来,在光滑西装裤上洇湿小块,留下明显水痕。
如果周成北不道歉,陶小寒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讨厌他,恨着他,但周成北道歉,轻易到像是菜市场踩人脚后道歉,偏偏又诚恳。
陶小寒突然意识到,这多年积压在自己心里难解情绪,在周成北那里其实是文不值,或者说是很容易就能抛弃掉心理负担。
他听到周成北在桌对面说:“陶小寒,把头抬起来。”
跟在涵洞里哭泣不样,陶小寒现在眼泪是没办法控制,从内心最深处泛起寒意,令他身子不住发抖。
如何跟个很久没见面“陌生人”寒暄。
“你找就问这个?”周成北习惯陶小寒逾矩,牵牵嘴角,把问题推回去。
“不是!”陶小寒被带跑,接过话题说,“谁说来是找你,真是刚好碰见你。”
陶小寒垂下脑袋说:“也没想到们会再见面,真,真没想到。你搬家,手机号也换,怎都找不到你,以为们辈子都不会再见。”
周成北没说话,他知道现在陶小寒定有很多牢骚要发,于是他安静地听着。
周成北走过来,拉把椅子坐在他身边,头也跟着低下来靠近他说:“陶小寒,你不要哭,们好好谈。”
陶小寒没回话,周成北又说:“你现在有男朋友,是好事,证明你走出来对不对,那们就不要再去想以前不开心事。”
“那你呢?”陶小寒抬头看他,两个人挨得很近,但陶小寒却觉得周成北离他很远很远,“你现在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没喜欢人。”周成北说。
想到周成北哪怕现在没喜欢人也不喜欢他,陶小寒眼泪就流得更凶,他哽咽着说:“周成北,你会下地狱。”
陶小寒头没抬起来,只是嘴里直在碎碎念着:“以前不懂事,很任性,让你很辛苦,知道是你负担,你不要也认”
“陶小寒,”周成北打断他,顿顿说,“你不是负担。”
陶小寒抬头,眼里闪过丝困惑,直自甘堕落人突然得到肯定,第反应不会是欣喜,而是困惑。
“你不是负担。”周成北很认真地说,“对不起,那时候说是气话,没想到你会记到现在。陶小寒,你从来不是负担。”
陶小寒又低下头去,有下没下地抠着咖啡杯杯身上花纹,突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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