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啊。”他靠近手机说话,边发动车,“不要着急,去就能明白。”
“……程瞻。”杨爱棠似乎吸吸鼻子。
“嗯。”
“你不要挂电话。”
程瞻温声:“好。”
程瞻笑容静静,手抓住方向盘,“什事?”
“要提前回家。”杨爱棠说,“外婆,她摔跤。”
*
在给程瞻打电话之前,杨爱棠已经跟老家亲戚来回通过无数次电话,此刻他嗓子都透出倦意。
“你知道,人老以后,最怕就是摔跤……”他说,“已经住进市里医院,好像马上要手术,催得很急。”
。
二月傍晚,又落下优柔新雪。
程瞻从车行出来,缩着脖子拉拉大衣衣领,便看见路边家颇古早音像制品店。
他没有料到这年头,这样店竟还能生存,带着好奇走进去。多数都是专用车载CD,金曲串烧、好歌联唱,但还是有些包装很精致新旧专辑。
有许巍、杨乃文CD,都是爱棠喜欢,曾经在他车上播放过许多回。程瞻挑出来去结账,将它们都放进副驾驶前抽屉里,不无坏心地想,不知爱棠又要到什时候,才会发现它们?
“也不打扰你开车,……去收拾东西。”
“行。”程瞻看眼时间,“二十分钟就到。”
二十分钟后,程瞻开车到爱棠家楼下,又上楼去帮他提行李。爱棠显然是哭过,眼圈红红,但泪水都抹干净。
“外婆,身体是真很好。”他说,“八十岁,还种地呢!不像妈,从读初中那会儿就开始生病,头发把把地掉,后来只能躺在床上发愣。在镇上读书,家里都
程瞻立刻说:“能帮上什吗?”
杨爱棠吸口气。
“可能也没什要紧。就是马上要过年,万手术给排到年后,那不是闹心吗?”他说着说着,语速不自觉变快,“——弄不清楚,总之得马上回去才行。”
“爱棠。”程瞻冷静地说,“你现在就收拾好行李,马上过来接你去机场。”
车载音响将杨爱棠细微呼吸声都放大,顿顿地,听得程瞻心都揪起来。
刚要发动汽车,电话响。好像是应和着他方才念头,这电话正好是爱棠打来。
“喂。”程瞻接听,温和地说,“爱棠?”
“程瞻。”杨爱棠问,“你在哪儿?”
程瞻望眼那车行大招牌,“刚从公司出来,还在路上。”
杨爱棠短促地笑笑,没有和他计较细节,只说:“有件事要跟你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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