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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爱棠那个笑容直萦绕在程瞻脑海,直到他下班回家,换身衣服后又去三里屯,也仍然徘徊不去。
日色已暮,他将车停进三里屯village地下车库,走出来便是肃肃大风往他身上吹刮。周五傍晚正是游乐好时光,街道上行人如织,有拍照,有卖艺,有站着纯聊天儿,不少网红店前等候队伍直排到马路边,程瞻不得不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如果杨爱棠在,恐怕会眼花缭乱得走不动路吧。说不定,还会要程瞻陪他去排那长长队,就为看看这高人气店能做出什神仙玩意儿。
程瞻又想到他在吃馄饨时小狐狸般眯起眼眸,那满足而惬意,绝不是假。在那刻,程瞻以为自己与杨爱棠共享个秘密,他开几十公里车,在喧哗,bao雨中回到家,这个秘密余温也仍然令他心脏温柔地跳跃。
家里有司机。”程瞻终于是回答他,但脸色并不好看。
“抱歉。”杨爱棠说,“你今天要加班是吧?那你忙,就先……”
“不加班。”不知为何,程瞻又说,“晚上要去见朋友。”
这无趣对话像断掉蜘蛛丝,打个结,接下去,再打个结,再接下去。杨爱棠有些窒闷地扯扯领带,他开始后悔自己来找程瞻,本来只是去找周总,因为顺路才……
为什啊,为什要来找程瞻?
可是很快这余温就散尽。
三里屯建筑大都光怪陆离,晚风吹过,高耸玻璃幕墙上云彩便浮动起来,浪浪地沉入暗紫夜色中去。程瞻双手插在皮夹克拉链口袋里,从热闹大街转入秋风瑟瑟小路,先找家餐馆随意吃晚饭,快八点时,他走入胡同深处家会员制酒吧。
酒吧门口贴着巨幅海报,今晚,将有个地下摇滚乐队在这里专场演出
他今天似乎是有点邪门儿。想到晚上约,心便多少浮躁起来,好像暗流涌动海上漂着不安甚至恐惧泡沫。蛋糕甜味齁到嗓子眼儿,他其实没能完全吃掉,但他也没法好好地工作,于是去茶水间泡杯咖啡,又给周总交报告,回去没有坐电梯,反而是从螺旋梯下到五楼,好像这样就可以把时间拖长……
然后他看见程瞻办公间门敞开半,就莫名其妙地上前敲敲。
见朋友啊。杨爱棠默默地思索着。
他其实并不很清楚程瞻朋友圈子,就好像程瞻过去也不解他工作环境样。
“好。”他抬起脸,百叶窗后秋光让他笑容显出几分虚幻,“周五,你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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