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开始,杨爱棠将老家特产分发给同事们,投入日复日市场工作。
外婆给他爆米花,虽然他不爱吃,但也渐渐地吃完。外婆有时候对监控探头招手,他只要看见,就会给外婆打电话。外婆还学会寄快递,谁料第个包裹就是大袋子真空包装糍粑,旦拆袋就不好再保存,杨爱棠吃整三天,吃到胃都要被糯米粘起来。
空半衣柜被收拾起来冬衣冬被塞满,又渐渐添置新衣。双人大床个人睡,越来越觉得舒服。因为吃饭碗筷少,很少再用上洗碗机。有次灯泡坏,他不得不打电话叫来维修工,明明已经四年没叫过。
在帮维修工扶着木梯子时候,他也会想想程瞻。
他喜欢看那暗淡灯泡在程瞻手心里点点旋转着发亮。程瞻神情专注,动作利落,长腿落在梯子边,迎着头顶灯光朝他笑。
果然如程瞻所说,下高速进入城区以后,就没有雨雪。两人有搭没搭地说话,比如“前方拐弯”,“有个探头”,“可以超个车”,倒是很和谐。他们同自驾游过许多次,杨爱棠是个颇有经验副驾。
两个小时很快也就过去。
SUV驶入杨爱棠小区,停在他楼下。杨爱棠已经把程瞻车上属于他东西收拾进背包,下车后还帮程瞻看着倒车。
“倒,倒,倒……可以,打方向!”
程瞻倒好车后却不走。杨爱棠站在单元楼门前,歪歪脑袋,也不愿意再去揣度什。潦草地摆摆手,看不见挡风玻璃后程瞻表情。而后就转身,输密码,用肩膀撞开单元门。
杨爱棠知道,这就是灰尘剥落过程。
杨爱棠还和同事们越来越频繁地出去玩儿。上半年收尾,压力很大时候,所有人都加班到很晚,他为全部
此后半年,他和程瞻没再有联系。
人生中到底是否存在“分水岭”这样东西?
也许是有吧,开始段恋爱,结束段恋爱,多少都会和之前日子有点斩钉截铁不同。然而真正时间却总是拖泥带水。杨爱棠想,他分水岭应该从哪天算起?是今天,还是初六那天,还是更往前,大年二十八吵架回老家那天?
如果说分手后有全新生活,那也不太对。路仍旧是步步地走,日子仍旧是天天地过,只是少个人而已,未见得自己世界就会为此格式化遍。不值当,也没必要。
所以,即使会有很多旧世界灰尘扑簌簌地剥落下来,但只要耐心,等到它全部剥落干净那日,或许就会迎来真正“转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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