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自己过去经常突然袭击般对程瞻说爱你、想你、甚至更露骨话,程瞻都没有多少表情地接受,可到现在,他们身份已经不同,程瞻要怀疑也是很自然。
说爱你语境早已被抽离。
可是爱你这句话,为什就定是假呢?
程瞻他,否认得好快、好利落啊。
方棱坐在另张床上,想摸烟,又忍住,“你要不再打个电话吧。来解释也行。”
“他可能不会接。”杨爱棠很认真地说。
方棱噎下。“真?”
“嗯。他不喜欢吵架。”杨爱棠抬着眼帘望天花板,白炽灯光令他表情麻木,“其实也不喜欢,只是太迷惑,迷惑,懂吗?想问清楚,可能语气就会急些,显得像是在吵架。但是他觉得问问题都不重要,他只会沉默——或者挂电话。”
方棱感到很棘手。因为自己是个同性恋,在某些角度来看,他与杨爱棠有着战友般心照不宣亲密;但他又确实不太解杨爱棠感情生活,更不解杨爱棠男朋友。
阮,人架在边要把他抬走时,杨爱棠却又自己站直。他拿过桌上手机,握得紧紧,看起来很正常地回到房间去。
十分钟后方棱去瞧他,见他和衣躺在床上,手机翻着面盖在胸口,睁着眼睛看着惨白天花板。
方棱再是神经大条也意识到不对劲,关上门,低声问:“怎回事儿?”
杨爱棠半晌动不动,像具沉默雕塑。
方棱又问:“吵架?多大事儿啊你就——”
“这样不行。不应该吵架,也不应该冷战。”他只会干巴巴地说,又小心提醒下,“不过你刚才喝高,可能是有点儿冲。般人哪有上来就说爱你,他当然会怀疑……”
“为什没有,经常这样啊。”杨爱棠却打断他话。
“什?”
杨爱棠说:“没什。”
他眼帘垂落下来,慢慢地呼吸口气,知道自己所有辩解都已失效。
“方棱。”杨爱棠说,“是不是运气很不好?”
“啊?”方棱脑筋转转,“你是说打牌吗?”
杨爱棠说:“想好好儿地玩整天,可是却睡到下午三点。想去蹦极,可是排不上队。想认真打牌,可是四条居然被同花顺给捉。”他声音里也像沾着露水,清澈地往下坠落着。
“那还是怪同花顺啊。”方棱沉重地叹口气。
“为这次能好好玩儿,提前天回北京。认真地准备,也努力地参与,可是……”杨爱棠吸吸鼻子,声音哑,“是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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