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那天喝酒,怕控制不住自己,怕会逼问你,怕你哭。”
到现在也是,怕她哭。
所以每句话每个字都仔细斟酌,三思而后言。
但是他忍得快要爆炸。
可是她也有委屈。
她开口:“你就是知道这个,才没有去书店吗,问都不问,就不去吗,你知不知道那天……”
她那天,精心准备,思虑周详,满心期待……
她声音,像是把钩子,又缠人,又扎人。
他没法直视她这双窝着湖水眼睛。
“你……”张澍声音响起,带有思量,音调很低,“在申请宾夕法尼亚大学吗?”
盛夏惊,下意识答:“你怎知道?”
她脚步停,落他两步。
张澍也顿住,回头,夜色浓稠,奇怪是,她脸仍十分清晰。
转念他又想,有什奇怪,她就是不站在他跟前,稍肖想,她颦笑就会清晰地印在他脑海里。
约莫走半圈,到风口,风吹起他衬衫衣摆,盛夏才发现,他今晚穿浅色。
蓝色衬衫袖口挽起,露着结实修长小臂。
抹浅蓝在夜色里,和跑道分割线样清晰。
原来他穿浅色也很好看。
“冷吗?”张澍问。
他好想掐着她肩膀质问:为什不告诉他!为什让他在卢囿泽口中知道这个消息!为什令他如此被动!为什纵容他开始又给
张澍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沉道:“去。”
“嗯?”盛夏不可置信。
“去,”他重复,轻轻叹气,似无奈辩驳,似自排解,“知道你那天所有样子……直在对面,看着你,到书店,又离开,再回来,坐下戴发卡,然后点餐,看下午书……你是什时候走,就是什时候走。”
盛夏心间微微震颤,“为什,不见面?”
“因为怕。”
张澍自嘲般低笑声:“是怎知道,也想问,为什没有从你这里知道?”
盛夏怔住,喃喃着:“因为、因为不想去……”
她抬眼看他,可是夜太黑,她看不清他神情,“所以想等确定可以不去,再说。”
“不去再说?不去再说有什意义?报喜不报忧,是这个意思吗?你不知道这种情况,从别人那里听到会更忧吗?”
他声音带着隐忍,内容却咄咄逼人,似绣花针似,细细密密扎着盛夏心脏。
盛夏穿着春季校服,拉链拉得严严实实,“不冷。”
张澍:“嗯。”
盛夏:……
从未有过这样有来有回,毫无拉扯对话。
风在夜色里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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