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若无人地走到虞灵犀面前,伸手取下她手中却扇,抬指将她额前垂珠撩至耳后,端详许久。
离得这样近,虞灵犀甚至能看到他眼底倒映,小小自己。
嫣红嫣红,像是两团烈焰跳跃在他漆黑眸中。
“真好看。”他慢悠悠得出结论。
虞灵犀眼中荡开细碎光,小声笑道:“还没到时辰呢,怎不去晚宴上?”
同跟过来服侍胡桃拿着两个长条形檀木盒,请示道,“这两样东西,给您搁在哪儿?”
盒子里放,是宁殷赠剔红毛笔和簪子。
本来也想将那只油光水滑花猫同带过来,无奈她实在碰就起疹子,只好作罢。
虞灵犀偷空吃两口粥食,想想道:“搁在桌子上吧,回头再收拾。”
胡桃脆生生“哎”声,又忍不住絮叨:“奴婢听礼部人说,此次静王迎娶您规制,比东宫娶太子妃有过之无不及。当真是京城百年难见,轰轰烈烈桩盛事。”
愉悦。
“嫁过去后,受委屈不必忍着。”
在将妹妹交给静王前,虞焕臣借着喜乐遮掩低声道,“记住,虞家永远在你身后。”
虞灵犀眼睛酸,朝着爹娘所在方向深深拜,这才转身,将指尖搭在宁殷伸出掌心。
男人指骨修长硬朗,给人安定力量。
“群杂鱼,也配让本王亲自招待?”
宁殷索性在对面椅中坐下,光明正大欣赏娇艳如花新妇。
司仪掌事宫女是个人精,见静王等得不耐烦,立刻捧出红绳系着合卺酒,恭敬道:“请殿下和王妃娘娘饮合卺酒,百年好合。”
说到这,胡桃又有些唏嘘。
谁能想到当初野狗般伤痕累累“乞儿”,竟然会成为权势煊赫静王殿下呢?
正聊着,宁殷便踏着地灯影推门进来。
胡桃慌忙将却扇递到虞灵犀手中,随着其他侍从同敛首跪拜,大气不敢出声。
宁殷换身殷红常服,玉冠玉带,衬得面容俊朗无俦。虞灵犀从未见有哪个男人如宁殷般,明明两辈子见过千百次,换个场景再见,仍是会被他惊艳到。
迎亲册封礼之后,还要承舆车入宫朝见帝后。
但皇后因获罪罢黜,皇帝中风在榻,宁殷便直接将虞灵犀送去王府。礼部和光禄寺人皆视若不见,无敢置喙。
尽管慑于宁殷狠绝,许多冗长流程皆已精简,但还是折腾到晚上。
宁殷没有亲友,故而静王府不似虞府那般嘈杂,有只是满庭火树银花,张灯结彩,是前世摄政王府从未有过喜庆。
“小姐……不,王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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