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藏起三万石粮食,足够养支队伍。
鹬蚌相争,最适合坐收渔利。
朝中水搅弄得越浑,便越是方便他起事,至于卷入局中是谁、会死多少人……
宁殷将密笺搁在油灯上点燃,望着那点
切疑惑迎刃而解。
明日午时前,要死,要屈服。
思及此,虞辛夷银牙咬,攥紧拳头道:“卑鄙!”
“阿姐,你先莫急,先瞒住阿娘。”
虞灵犀思忖片刻,果决道,“还有时间,去趟薛府。”
她记得前世刚入王府不久,有人向宁殷进献珍宝美人。
宁殷拄着拐杖,径直越过匍匐于地朱袍官吏,凉凉道:“王令青,本王身边不需要二姓家奴。”
朱袍官吏立刻膝行追随着宁殷步伐,谄媚道:“微臣以前有眼无珠,才跟太……哦不,前太子。如今弃暗投明,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哦?”宁殷瞥他眼,继而眯起眼睛,低低笑起来。
虞灵犀如此清晰地记得这个名字,是因为那天宁殷真成全他那句“肝脑涂地”。
何如此着急派出督察使?
莫非有人在刻意推波助澜,欲将虞家置之死地?
“阿姐,督察使是哪位大人兼任?”虞灵犀问。
虞辛夷就是听闻督察使离京消息,才从宫里匆匆赶回家,立即道:“是户部侍郎王令青。”
王令青……
推开门,疾风卷着骤雨迎面拍来,天地片昏暗。
后巷,灰隼羽翼掠过天空,消失在密集雨点之中。
罩房内,宁殷取下箬笠而坐,借着昏暗灯影,扫眼掌心密笺。
上头蝇头小楷数行,便囊括皇城及洛州四县发生近况。
唇线扬起个讥诮弧度,果然不出他所料:宁檀那头猪,还是按捺不住对虞焕臣下手。
他命人将王令青肝和脑子剖出来,剁碎喂狗。
“大概是,听阿爹或是兄长提过嘴……”
虞灵犀随意编个理由,岔开话题道,“阿姐,现在不是问这个时候。”
“也对,你点醒。”
虞辛夷分析,“阿爹不肯依附东宫党派,早成太子眼中刺肉中钉,何况接连婚事作罢,他欲借此事打压吞并虞家,也并无不可能。”
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似乎听过。
想起什,虞灵犀忽抬眸,低声道:“阿姐,他是太子人。”
虞辛夷惊愕:“岁岁,你怎知道?”
王令青素来老泥鳅似世故圆滑,连常在宫中当值虞辛夷都不知他是何党派,身处深闺妹妹又是从何笃定他是太子麾下之人?
虞灵犀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但眼下已顾不得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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