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迟别过脸,躲过耳畔喷洒而来热气,压下心头慌乱与错愕,尽可能平静地说:“抱歉,走错教室。”
“是吗?”邵航说,“还以为你是故意走过来。”
“只是听到钢琴声,不知道里面人是你。”
邵航笑两声,看上去丝毫没有拉开距离准备,像是发现什好玩事情,抬手捏捏简迟微红耳垂,“你还真是好骗,首曲子就能把你拐过来,弹得好听吗?”
耳朵上陌生触感让简迟从心底激起阵诡异战栗,他躲开邵航手,弯腰从臂下空隙里逃出来,无论如何也推不开旁边上锁门。
需要处处精打细算普通人。
说到这里,简成超浑浊眼底总会闪起泪花。他说母亲怀孕时候,不想吃酸也不想吃辣,唯独想要架钢琴。她家道中落以后变卖全部值钱东西,包括那架陪伴她十年钢琴。可当时干洗店生意才刚刚起步,工资只能维持最低消费水平,这个奢侈愿望便直没有实现。生产完以后母亲身体直很差,反反复复住进医院,最后还是没有撑住,在立冬那天走。
出于怀念与遗憾,简成超直想让简迟学习钢琴,可惜简迟丝毫没有这方面天赋。渐渐,简成超也不再提起,只是每当工作有片刻清闲,就会买几瓶酒几碟小菜,大着舌头和简迟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种种,酒醒以后又忘得精光。
简迟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两侧教室门全部紧锁,唯独视野中几米开外右侧边,扇门虚虚地半开着。
音乐声戛然而止。
金属碰撞清脆声响起,简迟转过头,邵航晃晃手里钥匙,勾起个有些坏,有些无辜笑,“怎办,钥匙在这里。”
简迟抬手就要去拿,邵航却在他即将碰到前
简迟脚步犹豫会,继续往前走,停下后稍偏过身,朝里面看去。敞开窗户前,微风拂起两边白帘,架泛有光泽纯黑色钢琴摆在正中间,拉开座椅上空无人。
不可能是幻听,简迟可以确定刚才里面定有人,也许是被他脚步声吓到,躲在什地方。
简迟这样想,正准备往后退,突然猝不及防被股猛力拽进去,肩膀撞上旁边墙,门被重重合上,脊背后知后觉传来阵钝痛,简迟眼前模糊地晃晃,逐渐从混乱中回神。
宽阔手掌抵在他脸边墙上,逼得极近身躯带来难以言喻压迫感,火般夺目红发辉映着邵航眼底跳动暗光,他低垂下头,堵着无路可退简迟,用低沉悦耳嗓音说道。
“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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