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笑起来。低低,动听极。
“指哪?也看不见。”他含着笑,呼吸又近她耳畔,“换你带吧,好不好?”
“……哦。”
他开手机手电筒,束纤细光,怀歆蜷着手指,缓慢挪动步伐往自己房间移动。郁承为不让那件羽绒服滑落直拥
“你……你在干嘛?”她啜声。
先是布料从衣架上翻动下来声音,然后身上倏然笼罩上件很厚实外套。温暖包裹她。
“给你找衣服穿。”他低音恰在她头顶上方。
怀歆窝在柔软羽绒服里面,闷闷地应声。
“回房间?”郁承缓声,征询地问。
她费力地向前摸,自以为走出大段距离,可因只手要按着浴巾,实际上还是在原地打转,前进缓慢。
黑暗中,伸出那只手被人陡然握住。
指腹温热,他叹口气:“就在这里啊。”
郁承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也源源不断地向她传递温度。这种热度不仅驱走她躯体表面寒冷,也直往她心窝里钻。
“怕黑?”他体贴地问。
滴答作响,在这片寂静空间里格外清晰。镜子里映出朦胧人形,浴室正门玻璃纸上也晃过不明不白暗影,怀歆捏紧身上单薄棉巾,小腿并拢,向后退小步。
她是有点怕黑。
自小就是。
因为个人在家里待多,父母夜里总是晚归,墙上晃着怪影,没人陪,她会害怕。所以就睁着眼,尽量等到他们回来。
“怀歆。”郁承突然叫她名字。
“……”
她嗓音又细又软,没说出个所以然,指尖先蹭过他掌心,不自觉地勾下。
有沉冽雪松气息循近,接着她肩被人紧紧揽住,郁承在黑暗中开门,带着她往外面走。
“你房间是1024?能辨认出大致方位吗?”他音色温醇。
“在、在那边。”她指个方向。
“……嗯。”
怀歆不轻不重地回握住那只手,却又小心翼翼地控制力道,不想让他察觉得太明显。
她像变个人,到黑处就安静下来,往常那种机灵劲儿都被掩去。
片晌沉默。
想必也是没有遇到过这棘手情况,郁承牵着她,沿着衣柜轮廓摸索,时不时发出些碰到摆件磕碰声。
“……嗯?”她应声,尾音细碎地抖。
“出来。”千万种情绪尽退,他嗓音只余温柔。
心底如片明镜似水面,现下有颗小石子投进去,搅乱波澜,怀歆抿抿唇,挪动脚步往外走。
“看得见。”他问。
“看、看不见……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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