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邱院长在傍晚时给自己打那通电话。
对方定期汇报,说些冠冕堂皇客
侯素馨忽然蹲下来,撑着膝盖哭。
郁承看着她,再度沉默。
他知道她做针线活儿不容易,帮人织围巾和毛衣,还做些小孩子袜鞋帽卖。像鞋子这种需要自己出线,没日没夜地织,双能挣七块钱。
郁承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像是想触碰又不敢:“对不起……妈妈……”
侯素馨猛地抬起头,朝他扬起手臂。郁承闭上眼,做好准备迎接落在自己身上这巴掌。
凝着血痂伤口裸露在空气之中,他抿着唇,慢慢伸手,想要稍加触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声轻响,郁承抬头,猝不及防在镜面中对上侯素馨望过来震动目光。
她就站在门口,郁承抖,下意识地转过来,将衣服挡在身前。
“阿程,这些伤……怎回事?!”
女人骤然拔高音量吓到他,郁承瑟缩着朝后退去,像只惊慌失措小兽。
承埋着脑袋安静进食。
“好像没有听他说过话。”郁卫东自以为很小声,边对妻子耳语边偷觑郁承,“们家这孩子,不会是个哑巴吧?”
“说什呢。”侯素馨毫不客气地拍掉他手,又扬起嘴角为郁承夹菜:“吃点这个啊,阿程,尝尝看妈妈手艺好不好。”
炒黄瓜,还有金黄色土鸡蛋。
郁承抬眸看她几秒,用勺子将那些菜舀起来放进嘴里。
然而不是。
是很紧很紧个拥抱。紧到近乎窒息。
她把他抱在怀里,很心疼地哭。那些温热眼泪顺着他脖颈淌过伤口,隐隐有些发疼。
“是妈妈不对。”女人哽咽着说,“妈妈应该去接小程放学。”
手机提示音还在耳边响着,唤回郁承思绪。
“怎这多伤啊……”侯素馨脚步定在原处,想通什,“学校里人欺负你是不是?”
郁承无言地望着她,双黑漆漆眸子在昏黄灯影下映着剔透弧光,看上去像是蒙着层浅薄潮意。
侯素馨又去翻他笔袋——昨天她给他两块钱,是周零花钱,现在里面空。
郁承低下头,惶惶承认错误。
“对不起。”他略显生涩地说,“……钱没有。”
“哎,真乖。”侯素馨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孩子到家里两个星期,竟然句话也没对他说过。郁卫东这顿饭吃得很闷,吃完也没管郁承,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老式电视机收音嘈杂,郁承于是就回卧室里去。
他想先洗个澡。
关上房门,郁承对着镜子脱去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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