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池烨,严栩紧巴巴心口像被羽毛轻轻扫过,眉心也跟着舒展开来。
他想,其实今天也不算糟糕。
有人陪他过生日,跟他说生日快乐。他许心愿吹蜡烛,也吃蛋糕,挺好。这样想着,他脱掉身上米色毛衣,转身走进浴室。
第二天,严栩照常早起开店。
中午快点时店里食客才陆续散去,连着三个多小时忙碌终于告段落,他揉揉酸痛腰和脖子,开始收拾桌上碗筷。
目送池烨颀长挺拔背影消失于路灯辐射灯光之下,严栩关门上楼。
二楼是个小居室,个勉强算作客厅小厅外加个房间个卫生间,虽然局促但很温馨,而且最大好处就是没有厨房,不会有油烟问题。
严栩坐在客厅小沙发上,懒洋洋地靠向沙发背,头也尽量往后仰,双眼放空看着头顶雪白天花板。
精神放空同时,些令人不那愉快画面不自觉地在眼前浮现。
精致蛋糕、生日蜡烛、桌美食、湿漉漉又蹭地灰尘白袜子、烟灰蓝色棉绒拖鞋、陆秋英推搡、方建国浮在脸皮上笑意、严栢轻蔑以及方锦铖轻声细语。
这时,耳畔响起“咚咚咚”敲玻璃门声音。
他本能地循着声音望去,见池烨正站在店门口,高高大大个人,挡住外面半光线。
“怎中午来?”严栩面露惊讶地问道。之所以这问,是因为池烨和工友从不在中午过来。他们在餐桌上闲聊时,他听耳朵。从工地到饺子店要是走路得二十分钟,来回趟就四十分钟,中午休息时间本来就不多,不如在工地食堂吃两口大锅饭,晚上下工再出来吃顿饱。
严栩像过电似坐起来,双肘撑在膝盖上,将脸埋入掌心之中,用力地搓搓发烫脸颊。
人对于尴尬窘迫事情总会记得很久很深刻,久到风烛残年还会蓦然想起,深刻到午夜梦回都要蜷缩起脚趾,更何况对他来说,尴尬、窘迫幕幕不过才过去两个多小时而已。
他将十指插入发间,双眼盯着垫在茶几下边深灰色混纺地毯,良久之后长吁口气,站起来。
他捋把被自己揉乱黑发,把拉到下巴颏羽绒服拉链给拉开,然后双手插进口袋,把口袋中东西摸出来。张叠起收据和钥匙、手机起被放在茶几上,看到收据他突然想起,刚才忘记还给池烨。
把收据压在手机下面,严栩在心里又默默提醒自己遍,如果明天见到池烨,定要还给对方。池烨手指上伤看就是工伤,肯定得拿收据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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