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杳更丧气,脑袋垂得很深。
在Saria心里,她现在定是块没有资质
她心思不难揣摩。
艺术面前,Saria是极端完美主义者,能承受住她严苛教学人确实不多,何况是个二十岁小女生,很容易就能猜到,她是在课中受挫。
“挨骂?”他低声问。
苏稚杳噎住下,不想表现得这没出息,可在他面前,又忍不住垂头丧气:“前辈造诣很高,是太差劲,几个和弦都弹不好……”
“她肯定很失望,不愿意浪费时间教。”苏稚杳垂下头,觉得自己搞砸事情。
还是徐界先开口,他从副驾驶座回头,问她:“苏小姐有其它地方需要去吗?”
“没有。”
“那直接送您和先生回梵玺。”
苏稚杳思绪空洞两秒,才慢慢反应过来:“喔,好。”
意想中那声他名字呼唤并没有来,就连得逞后雀跃也没有听见。
凉月冷清地挂在天上,有如只钨丝故障灯泡。
四下荒荒落落。
和她心情致。
口气弹五小时不停歇,苏稚杳双眼泛涩,胳膊无力垂着,在伶仃夜色里叹出口气,气温暖和得,居然连白雾都没有。
暖烫车前照灯突然投射过来,在昏暗长街打出两束明亮光。
贺司屿看着她。
她整个人耷拉着,有下没下揪着外套下沿狐狸毛。
他想想,破天荒又问:“她几时走?”
“没留意时间。”苏稚杳声音闷闷,沉浸在自责里,回答个模糊概念:“傍晚时候。”
贺司屿靠回颈枕,声息透着几丝懒意,语气听来不怎上心:“没有哪个宗师收徒不看资质,缺少天分学生难成高才,有损他们业内口碑。”
耳畔女孩子语气低迷,明明几小时前还有活力同他闹,过去这点时间,就消沉成这副样子。
贺司屿眼皮略掀,偏过头去看。
座椅厚沉,她倚窗托着半边脸,窝角落里很小只,隐在暗处,显得人有些低落。
沉默着观察她会儿,贺司屿状似漫不经心出声:“钢琴课上得不满意?”
苏稚杳回首,人还在状况外,木讷顷刻,她迟钝地摇下头:“不是。”
苏稚杳抬头,望见路口那辆黑曜加长版布加迪商务,熟悉五个零黑色车牌。
车灯朝她闪烁两下。
苏稚杳失意中回神,小跑着坐进车里。
后座男人双手交叠在腹部,长腿随意搭着,后颈靠住闭目养神。
苏稚杳当时情绪不太高涨,原本下意识想要叫他,但见他在休息,张开唇又抿回去,没作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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