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个磨人的过程,中途有值班的女警上前,想让祁放先行处理伤口,但依旧被他拒绝,森冷的天里,祁放稍稍挽着袖子,露出腕上被玻璃扎出的错落伤痕。
越到深夜,越是困顿,先前吵嚷的人此时都安静下去,祁放去了趟厕所,他端看着镜中带着伤痕的脸,倏尔抬手,指腹拉扯皮肤,快要凝固的伤口又裂开来。祁放静静看着脸上横亘的血液,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他转身离开厕所,却忽然看见腕表反射的碎光,他猛地抬手,发现表盘瞬间裂了道缝。
后槽牙咬紧,侧脸显出紧绷的弧度,祁放抚着凹凸的缝隙,好一会儿才平复心绪,拉开门回到了原位。
对方五人统一口径,是祁放先动手,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互殴,真有人第一时间叫来律师,操着腔调势必要让祁放蹲一段日子,不过混打双方都有错,谁也逃不了,况且祁放一对五,看上去就是弱势的一方。酒吧包厢内的监控早在祁泽成的授意下关闭了,此时没有直接证据,全凭几人的嘴皮子,也定不了责。
对面请来的律师显然是想威慑祁放,迫使他改口,承认是自己的过错,所以态度强硬,站起身恨不得指着祁放的鼻子。
王东来时,看到的就是祁放在众人的围困下不发一言的一幕。
轮椅压过凸起地面的微微声响吸引了祁放的注意,他第一时间扭头看去,对上了周越恒的目光。
身前施压的律师仍然在叫嚣,没有发现旁侧的情况,却看见祁放的表情变了。
那一副令人讨厌的无所谓的轻慢态度消失不见,他微微睁大眼,眼尾瞬间沾染上一抹红意,下一瞬,律师在祁放眼中看见了泛起的水光,但紧接着他便低下头去,抬手一抹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