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颂会意,帮朗月脱掉小凉鞋,放在了孙谚识的旁边。
孙谚识又朝着隔壁空着的一张病床努了努嘴,示意朗颂谁那张床。
朗颂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替孙谚识和朗月扯了扯被子,用口型无声说道:“睡吧。”
孙谚识也不再勉强,食指勾着朗月的小手闭上了眼,过了会儿将头转了个方向对着墙壁,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灰白的墙壁,努力回想着从梦中惊醒前的事,但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自己喝醉以后是怎么回的家,到家又发生了点什么。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吊诡的梦,而后从梦中惊醒,之后就被弄上了救护车。
,孙谚识是彻底清醒了,他躺在急诊病房狭窄的病床上揉了揉鼻梁,半晌才哑着嗓子问道:“吓到你们了吧?”
朗颂摇头:“没有。”
孙谚识自嘲一笑:“没有就好,今天谢谢你了。”
朗颂继续摇头:“没事。”
孙谚识看了看输液架上的药水,很大一包,估计得两三个小时才能完事,他说道:“行了,你俩快回去睡觉吧。”
回想起那个清晰的梦境,孙谚识那双隐匿在病房微弱灯光下的眼睛不安地闭了闭。朗颂和卓历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他也不明白为何如此荒诞地将朗颂拉入自己的梦里。
梦里肌肤相贴的真实触感在脑中一闪,孙谚识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奈何朗颂还坐在床前,他只得懊恼地咬紧了齿关继续装睡。
大概是药水缓缓起了作用,胃里那种刀钻针刺般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孙谚识闭眼躺了会儿便真的睡了过去。
病床上的一大一小两颗头越靠越近,呼吸平稳绵长,朗颂盯着他们看了许久才缓缓长舒了一口气,松了松因为紧张、恐惧而攥到麻痹的双手。
朗颂一本正经地回答:“医生说要看着你,你睡吧。”
躺在隔壁病床的患者被他们谈话的声音吵醒,不满地踢了踢床栏,发出抗议的声音。
孙谚识斜睨了一眼,只得闭嘴作罢。
他并不困,但也无法坦然面对朗颂。于是他打了个哈欠装作很困的样子,然后往左侧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又指了指朗月。
小不点挡不住困意,早就在朗颂的怀里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