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月光,陆鸣与池秋直僵持在原地。
护士来过两次,都无奈折返。其间,她轻声询问陆鸣是否需要帮忙,每次都被陆鸣拒绝。
陆鸣陪着池秋坐在地上,把自己西装外套盖在池秋肩膀上。他轻拍着池秋背,说着许多好听话,不厌其烦地说。
如果黑夜太久,语言温度会堪比月亮。
池秋固守在自己孤城里,手指冰凉。陆鸣握住他手,细细地搓揉:“明天们先做个检查,然后听医生话配合治疗,安心静养,估计过阵子就会好。”
只是池秋不知道有谁可以接纳自己痛苦。他是根被绷紧弦,不需要利器切割,不需要拨动,自己便能断裂在某个时刻。
他备受煎熬。
为什?
为什他总是那倒霉?
是不是因为大家都不希望他复明,所以每次他决定“复明”时候,就会被现实绊住。
【99】
陆鸣倾身,将缩成团池秋拥入怀中,轻抚着他背脊。
这个动作,就像是他曾经犯病时,池秋满是耐心和包容地抱着他那般温柔。陆鸣掌心温热,贴着池秋消瘦身体,温度随着时间逐渐传递给池秋。
不算大病房里,他们只占据个小小位置。
在这样狭小空间里,池秋感受到炙热温度。可他在陆鸣安抚下,依然没有放松自己力气。
池秋无动于
15岁时,家中矛盾迫使他放弃做个健全人;24岁时,池夏私奔导致他不得不继续隐瞒;25岁,他以为切都在往正确方向走时,林宇明突如其来殴打令他再次失去光明。
呜咽声是绞刑绳,它快要把池秋绞死。
他全身都紧绷着,破碎感情是玻璃渣。亲情也好,爱情也好,全部刺得他鲜血淋漓。
他在低谷中徘徊,不愿意抬起头。
夜幕降临,窗外明月高挂,随后不知不觉地聚集起层乌云。
陆鸣声音随之响起,是恍如水中月低沉:“你这样会压着伤口,池秋,抬起头来。”
池秋没有照做,他执拗地紧抓着自己身上单薄布料,指节发白,拼劲全力地困住自己。
陆鸣掐下自己手,痛楚能够让他更切身地体会到池秋无助。陆鸣抱着池秋,多希望池秋可以依赖自己。哭场也好,闹场也好,总比这样闷声地伤害自身要来得好。
但当他抱着池秋时,他发现池秋就是在哭。没有声音哭泣,如同碎地细石子,不起眼却磨得人浑身疼。
而隐忍身躯里藏着数不尽委屈,密密麻麻地堆积,积攒伤心快要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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