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栖委屈地入睡。
后半夜,烛火忽然熄灭,长水巷街道里是冗长死寂,刮来几缕潮腻刺骨风。青石板路上,寒冰蔓延,有猛兽行走落爪声,小心轻踏,常人听不到,但苍玦很快便察觉。
这步子诡异且谨慎,是他自小再熟悉不过。
看来鸢生来寻他时候,已然被龙宫内眼睛发现。
只是不曾想到,他们会派狰兽来杀他。
“泥鳅……”
“与你并非是什亲密关系。”
“可……”
“不许再跟着。”他声音并不严肃,只是冷如十二月霜,焐不暖罢。
在烛火中,苍玦抬眼望着南栖。
真真是丢脸。他松手,睫毛上泪珠可算是掉下来,倒也不是哭:“想跟着你。”
“你跟着做什?”
“什都可以做!”
苍玦实在是无语,冷冷地瞧着他。
“你这处,还有恩情没有报完。”
狰兽是古兽,亦是战兽。他人与它若有争斗,必有方命绝。
苍玦睁眼,眼底闪过丝狠绝。他悄然蹙眉,转身望眼熟睡中南栖,随后消失在厢房中。
晨曦,日光过筛,千丝万缕地洒落。
南栖醒时,眼睛还是红肿,握着玉佩手被压出两道褶
南栖别过脸,避开苍玦目光,秀气脸颊上落满伤心,像被冰霜打蔫花儿。
于此,苍玦没再管,他把床榻留给南栖休息,自己则坐在桌前打个小盹儿。
南栖闷声躺倒在床榻上,身下硌着块硬东西。他摸摸,摸出枚玉佩来,上面刻着字,是个“锦”字。南栖半起身想唤苍玦,话音刚要蹦出口,便见苍玦动不动,似是睡沉。
南栖不敢扰他,又见这玉佩他曾见过,是苍玦贴身之物,他便握在手中贴着心口拿着,想明日早道别时再还给他。今夜,他是流着泪合眼,边睡边抹眼泪,打湿半个枕头。
前几日还同自己那般“亲昵”苍玦,出长沂峰,便万般疏远。
苍玦不以为然:“你救命,也还你命。们之间,没什亏欠。”
南栖被他堵得顿时说不出话来,好会儿才灵机动,焦急道:“也许不认得路!”
“明日……”苍玦正想说亲自送他回去,可转念,就想到自己还有别事,若耽搁,便麻烦大。
再者,苍玦是不信南栖不记得路这说。长沂峰任何条路,不管多偏,南栖都记得清二楚,他真不是个路痴。
苍玦也实在是不应该为这只麻雀而再再而三地耽搁自己行程,于是他冷下声来:“如何来,便如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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