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日常花销,已然是大笔银钱,须知村野人户上游人家年缴纳赋税徭役后,能余下两千钱也就是二两银子还得是年生好,没有灾殃才行。
只要他不去城里吃酒耍乐,稍稍控制下自己大手大脚习惯,倒还是开销不多少银钱。就是眼下有大事办,他还不知道求亲彩礼行情,总归不能四处借钱把人娶回来跟着自己吃苦还钱,那太寒碜人,他干不出来。
再者他现在名声又不好,他那些伯叔都不待见他,哪个会借钱给他,怕是以为他扯谎借钱去耍乐。
狗看现在处境都要摇头。
张放远啪声合上盒子,钱光攒是攒不下来,还得去赚,好手好脚,难道他还怕挣不钱?
去自己卧房,屋里有股淡淡酒味儿,屋子烂七八糟,穿过衣物哪里顺手就挂丢在哪里,他进门就差点被丢在地上裤子绊个跟头。
也不知是有猫钻进屋还是自己吃醉酒没警醒,屋里碳盆也被踢翻,倒扣在屋中间,熄灭火炭和灰地都是。
张放远是个糙老爷们儿,不善打理家务,也不似女子小哥儿喜爱洁净,早时还没注意,这遭看着这幅场景,不免还是觉得糟心。
他跨到床沿边去,推开床边垫脚长木凳,撬起两块地砖,从底下扣出个实木小盒子,他把东西捧在怀里吹口积起灰,连忙开盒。
只见盒子里头伶仃躺着几块碎银子,外带只雕刻着如意祥纹鸳鸯银镯子。
打定主意,他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通。若要是在热天,他还想用热水把屋里到处烫擦遍,但冬日冷,天灰沉沉,屋里久不得干容易闷出水臭味,也容易发霉。
翌日天大亮后,张放远背着个竹篾编制大背篓,里头装着些捕猎工具,外
碎银五两,银镯得有四两。也就是说家里除些散钱,以及能够变卖换钱物什,积蓄只有这点。
爹娘都是勤劳肯干人,苦活儿累活儿都接,虽不会什经营之道,但是两口子省吃俭用,还是给他攒不少钱。
张放远记得自己爹娘没以后,这个储存着家中财物盒子到自己手上时,里头足有二十两银子。这两年浪荡下来,就那花销家人大半辈子积蓄,且还点像样东西都没给留下。
无修缮拓宽房子,二未置办家什物件儿,三也没能娶妻生子。
他抱着盒子微微叹口气,镯子是万万动不得,这是他娘当年嫁妆,以后也是要他留给媳妇儿做彩礼,不给到娘家手里,单给媳妇儿做首饰。这也就意味着,他能支配银钱仅有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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