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打车到他所在小镇出租房,需要四十分钟,车费也很贵。但季幕没有办法,他实在是没力气坐公交车回去。
上个月,他匆匆忙忙地在县城私人诊所里做标记去除手术。全程只有他自己个人,没有Alpha在身侧,也没有家人陪同。
做完手术后,那种无力窒息感令季幕两腿发软,视线模糊,自身信息素仿佛瞬间被抽空。
无奈之下,季幕不得不在诊所歇约莫两个小时,才咬着牙扶着墙,浑浑噩噩地打车回到自己那逼仄出租房内。
他难受地蜷缩在狭小单人床上,被褥潮湿气息包裹他,恍惚之间,仿佛溺入水中。
…………
“先生?先生?”
随着出租车司机呼喊声,季幕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他慌乱地吸入口车内冷气,不禁打个寒战。随之牵扯出,是后颈上如潮水般绵延疼痛。
车内冷气温度适宜,可季幕额前发却是湿,紧密地贴着他肌肤。
只刹那,他眼底迷茫逐渐转为冰冷,又从这片刻冷漠里,生点失落出来。这系列转变,就像是雨水落到波澜不起湖面上,涟漪阵阵。
季幕不喜欢夏天。
但他总能够想起年幼时八月酷暑,他隔着半扇窗户,从幽暗阁楼中,望见那座洒满阳光花园,空气中有隐隐栀子香。
光影投到他灰暗眸中,在他心中扎入深深藤蔓,直延展到他孤独梦境中。
而花园中,那个Alpha男孩拨开枝叶,伸手轻触他额头伤疤。
夏日视线如同烤箱中膨胀蛋糕,裂开表层,逸出香甜气味。
回想起过往切,他才发现自己连大哭场力气与权利都没有。
是他妄求场爱情,也是他咎由自取。
Omega在腺体这方面,本就是脆弱敏感,因此,这场安排
而在他身上,那淡淡栀子香信息素,就像是掠过阵夏风,很快就消失。
“做噩梦?你额头都是汗。”司机调车内温度,趁着个红灯路口,停车,顺手抽几张纸巾给季幕,“擦擦汗。”
季幕有些茫然地接过,沙哑地说声谢谢。
司机瞥他眼,早就注意到他脖颈处绷带:“腺体方面手术?”
季幕没答话,下意识地偏过头,目光落到车窗外,安静地看着往后退去景色。
是栀子香。
砰——
他心中藤蔓上开朵花,洁白无瑕。
男孩笑着对他伸出手,触动着他腐烂已久内心,让第根弦发出短暂声音。
季幕拉住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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