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做个好君王。”
哪怕他无法亲眼得见失地收复。
他也要选出个可以担得起收复江山之重任君王。
“这生,与宜澄母亲尚有段不深不浅少年情意,后来与繁青母亲则是各有所图,从未相爱,唯有吴鹤月与才算两情相悦。”
谢敏朝说着,回头瞧那静躺在阶梯上,再没有丝毫声息女人,“可亲手送走她,她大抵也是不想再与泉下相见。”
原本在盒中那枚乌黑丸药不知何时已经到他手中,说话间,他毫不犹豫地吃下去,又提起酒壶猛灌自己半壶烈酒,他看着殿门外大片绮丽霞光,那该是鲜血染就,其中有无数南黎将士血,有汉人百姓血,有裴寄清父子血,还有他两个儿子,和他自己血。
。
“舍不得他亲眼见死?”
身后忽然传来那道声音,戚寸心回头对上谢敏朝视线,才惊觉这段日子不见,他竟变得苍老许多,面容清癯又疲惫。
“拜您谢氏所赐,太子所受之苦太多太重,即便您并不是他好父亲,但血缘羁绊,不能让他弑父,也不忍让他看着您死。”
戚寸心捡起钩霜,将剑刃收入白玉剑柄。
“是非功过皆是,纵九死,犹不悔。”
“待死后,不必将与任何人合葬,就让做个孤魂。”
他靠在阶上,就那望着那成片灼烧云彩,嘴边不知何时涌出发黑血来,他也浑然不觉。
最终,
他说,“戚寸心,你要看着他。”
“周靖丰将你教得很好。”
他朝她笑,“要做南黎皇后,你不通文墨,不知民生可不行,他不愧是天下最好老师。”
戚寸心却盯着旁吴氏尸体,她心中骇然又觉得酸涩复杂,“父皇您果真什都能舍得下。”
“谢氏子孙不能总是这样不争气,囿于情爱,囿于血亲,便不能扶将倾之大厦。”这大抵是谢敏朝近段日子以来,精神最好时候,他是那样意气风发,就如当年担过杀神之名,还曾年轻自己那样。
无论过去多少年,当初在战场上发过誓他直记在心里,他要北魏蛮夷滚出中原,要这汉家天下永存,哪怕是用自己做代价,哪怕是用自己骨血做代价,哪怕,是要踩踏血肉枯骨,背负万年骂名,他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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