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自己没几年可活,可他始终不甘自己多年隐忍筹谋就此毁于旦,而荣禄小皇帝与张太后只会味退让,求和,朝中党争更是甚嚣尘上,在他们这些人各自钻营谋私倾轧之下,
“繁青,你恨,也是应该。”
谢敏朝也没有显露什失落难过神情,“但即便重来回,德宗皇帝要你去北魏,也只能将你交出去。”
“他是兄长,是父皇嫡次子,是受命于天天子,而戎马半生,兵权旁落,除这身难愈旧疾,什也没有。”
谢敏朝再斟满杯酒,即便满口是血,他也仍强饮杯,才又道,“你母亲是为家族利益嫁给,而娶她,是为裴家当时在月童权势,们之间只有各取所需,从无情爱,但你,始终是骨肉,要你去北魏为质,心有不忍,却无力改变。”
“父皇这是何必?”
“父皇是不是很失望?”
殿内光线晦暗,唯少年剑锋之上光影生寒,凛冽刻骨。
“失望什?儿聪慧,破死局。”
谢敏朝赞赏般地轻笑声,“詹泽若有心成事,在金源,他便有江玉祥与江同庆叔侄可以加以利用,而你身边有徐天吉儿子,又再添个宋宪,永淮秦家军终也为你所用。”
“你们兄弟相争,各自筹码也算公平,最终还是你智计过人,不惜以自己作饵,抓住赵喜润弱点,生生逼入局,与你成为根绳上蚂蚱。”
少年眼底尽是讽刺冷笑,“您不是无力,而是不能,若您那时为出头,您苦心经营淡泊闲散之表相便不攻自破。”
谢敏朝看着他,片刻后,竟也十分坦荡地点点头,“不错。”
那时正值德宗忌惮他,打压他,他若因这个小儿子而显露半点端倪,势必会令德宗彻底放下那点兄弟情谊,而他羽翼未丰,于局势不利。
“可你很好,你活着回来。”
他微微笑,“你初回到南黎时,缇阳那仗你打得漂亮,看到你亡魏之心,也看到你手段与才智,若非如此,还下不夺位决心。”
他双指夹住谢缈剑锋按下去,“不要着急,们父子总要说说话。”
他似乎早已备好酒,单手抓起酒壶便替自己倒杯,口饮下,满腹灼烧,但他却舒展起眉眼,喟叹道:“许久不曾饮酒,想极这口。”
但很快,他就咳嗽起来,咳得心肺生疼,嘴角都染血。
他抹把唇边血迹,抬眼对上少年冷冽视线,“瞧,病入膏肓,这原也不是作假。”
少年眉眼不添丝毫怜悯,始终都静默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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