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闷雷炸响,眼看场雨又要来临,青年挣扎着在片唏嘘嘲讽声音里站起身来,抹把脸上泥水血迹,在细小雨丝轻压眼睫刹那,他回头望见立在戚寸心身边子茹。
向来收拾得精细齐整青年此时满身狼狈,那张原本俊秀面庞此时也满是伤,只眼睛还有点睁不开,嘴边全是血。
子茹愣愣地望着他。
当他迈着艰难步履瘸拐地朝她而来,她眼眶里不受控制地积蓄起湿润泪花,喉咙干涩得厉害。
她看见他边走,边将攥在手里那封殷红婚书撕个粉碎,碎纸
“子茹,这话你不要跟说,你去跟徐二公子说。”
乍听戚寸心谈及徐山霁,子茹神情微滞,但也只是片刻,她抿紧唇,言不发。
“你不喜欢岑乌珺,就不要做这样糊涂事,若他们不愿让见大司命,不让借兵,即便你嫁给岑乌珺,也于事无补。”
戚寸心撑着床沿站起身来,“快,去阳尘道。”
阳尘道是迦蒙山上两片密林间唯道泄露天光缝隙,没有参天树木遮挡,若是日头好些,连漂浮尘埃都能照得粒粒分明。
长岑琦松次子。
“姑娘……”子茹动动嘴唇。
“岑乌珺跟随他父亲来瞧萧、丰两寨引水渠时,他瞧上子茹,便……遣人来问过她意思。”
子意跪下去,“姑娘,子茹她是想……”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戚寸心打断:“是想与岑家寨结这门亲,好方便上天烛峰见大司命?”
但昨夜才下过场,bao雨,今日山上各处都是湿润,天色也仍是阴沉。
戚寸心三人去到阳尘道时,便见不远处围得水泄不通热闹人群间,有些南疆人正往两侧退开些,于是人群破开条口子来,那青年在泥水里滚几圈,吐血。
他鼻青脸肿,下意识用手去擦唇角却将泥水抹到脸上,他呸声,牵扯着脸上伤口,痛得他眼睛泛红。
湿润雾气还未散尽,那名身上挂着不少银饰年轻男人极为魁梧健硕,五官轮廓也十分深邃,此时正站在那儿,冷眼看着那不经打汉人青年在泥水里滚过。
那南疆男人沾泥水脸上是烦躁复杂神情。
“不,姑娘。”
子茹也跪下来,“这只是其。”
戚寸心看着她,泛白唇微动,“那你告诉,其二是什?”
子茹迎上她目光,又忽然躬身垂首,字字清晰,“奴婢与岑乌珺两情相悦,望姑娘……成全。”
戚寸心才要说话,却又是阵咳嗽,子意忙起身倒杯水要递给她,却被她伸手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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