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日他表露种种异样,还有夜里他深陷梦魇,伸手扼住她脖颈时,那双漆黑空洞眼。
夕阳余晖散漫,天边霞光绮丽。
东宫紫央殿中,谢缈才脱那身龙纹衣袍,换上身殷红锦袍,他目光停在衣袖边缘云崖浪涛纹。
或许是想起那日戚寸心将这件衣袍送到他眼前时情形,他曲起指节,指腹轻轻地触摸下衣袖上纹痕。
铃铛声渐渐近。
“他在这点上以诚待你,所以你也愿意以诚待他,他总是要次又次地试探你,可你也不能总是装作糊里糊涂样子,这才是你如今最矛盾事,对吗?”
戚寸心点点头。
“那你要离开他吗?”他又问。
戚寸心咬包子动作顿,抬起眼睛,对上周靖丰目光。
又是日暮黄昏时分。
脑袋,“只是突然发觉,和缈缈之间,不是只跨越两个天差地别身份,就可以永远在块儿。”
她看起来有点颓丧。
而周靖丰盯着她片刻,笑着叹口气:“看来还是这个老头子时口舌之祸。”
“不是先生,您只是点出直在逃避事。”
戚寸心摇摇头,认真地说,“想想,您说这些之前也许未必没有觉察到,只是直不愿意深想,是直想要活得糊涂点。”
他回过神刹那,抬头便见那个姑娘提着裙摆跑入门槛来,她或是跑得急些,脸颊是红,额头上
戚寸心却不像从前那样飞奔下楼,催促子意与子茹带她到紫垣河对岸,赶紧回东宫去和谢缈起吃晚饭。
她已经打算今晚就歇在九重楼内,可子茹回东宫传话回来却说太子又要出宫。
戚寸心闻言便不由猜想,
也许秦越已经松口,也许今夜便是谢缈入彩戏园地下探究竟最好时机。
可是……
“糊涂点儿有什不好?”
周靖丰却道,“这世上最难,就是难得糊涂。”
他将个包子递给她,“寸心啊,昨日同你说那番话不是要让你退缩,你这个勇敢姑娘,做什事都没有退缩道理。”
“只是说出你们二人症结所在,但不认为你选择太子是件错事,”周靖丰伸手拍拍她肩,又道:“之前去见裴寄清时便听他道,是你在东陵救太子,后来你们成亲那日太子回南黎,若换旁什人,那些天潢贵胄有几个会为个没身份姑娘违抗宗室礼法?”
“你心里想必也十分清楚这点,你知道你没有选错夫君,所以你才会鼓起勇气来到月童,任由所有人打量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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