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娘子做任何事都很麻利,帮人张罗起成亲事来就更是十分利落。
整个桃溪村人也跟着热闹。
人间五月,槐花满地。
清清幽幽竹林中缠满殷红绸子,小院中已经聚集不少桃溪村村民,众人笑闹声连成片,未出阁姑娘们立在房中瞧着于娘子给那位新娘子梳起发髻,只不过薄薄地上些妆粉,点些胭脂,再用黛笔勾描几下眉,涂上颜色新红口脂,便教这些年轻姑娘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新娘子看。
满屋姑娘与妇人,谁都难掩眼底惊艳。
“……这,属下没成过亲啊。”
姜缨挠挠头。
那耳尖木匠听见,忙凑过来:“小公子要成亲?”
他嗓门儿有点过于洪亮。
厨房里正做饭于娘子听见,什也顾不得,匆匆地跑出来:“什?公子您要成亲?”
梦石先生曾与她提过,这姑娘有打娘胎里带出来病症,所以脸上便透着黄气。
商绒并不知道什病症,但见于娘子惊异似盯着她看,她便也顺着于娘子话头,颔首,“是。”
“哎哟,姑娘如今大好,这脸色也好。”
于娘子收敛心中疑惑,将热水倒入浴桶中,欢欢喜喜地又将这小姑娘瞧又瞧:“姑娘就跟那画上神女似,俊俏得紧呢!”
商绒抿着唇,不好意思极。
那顶凤冠被于娘子小心翼翼地捧来戴在商绒头上,所有人都几乎被金冠夺去视线,金凤翎羽轻微颤动,其上珠玉宝石熠熠生辉。
她身殷红衣裙上绣着金线翎羽,裙袂层叠如流云。
宛如那画中走出神妃仙子,看得众妇人忍不住凑到跟前去连连夸赞,引得商绒耳垂发红。
拜堂吉时到。
于娘子与添雨扶着商绒从房中出来,
他们夫妻两个,嗓门儿都挺大。
木阶上那道门忽然开,少年只听“吱呀”声,他轻抬起眼帘,只见檐下灯笼映照那姑娘湿润面庞。
她眼望见他。
而他隐隐扬唇,嗓音清泠:“是啊。”
“若公子与姑娘不嫌弃,便将此事交给奴家来办。”于娘子瞧见这对少年少女之间目光流转,便笑着轻拍胸脯。
“只是,”于娘子忍不住又问,“梦石先生怎没同你们块儿回来?”
听她提及梦石,商绒怔。
她垂下眼睫,轻声道:
“他事多缠身,这趟不能与们同行。”
折竹沐浴完,换身宽松白袍从偏房中出来,湿润长发披散着,他抬眼瞥向阶上映着橙黄烛火窗纱,回过头来,盯住旁姜缨:“成亲要如何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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