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
是她自己。
她不希望程迟也是如此。
商绒听见程迟这番话，便不由回头去看榻上少年，他伤太重，即便感知不到疼，也总是倦怠疲惫，此时他半睁着眼，泛白唇微扯，隐含讥诮：“
天生地养，与你们云川程氏何干？”
“阿筠……”
程迟张张嘴，她不知该如何靠近这个才从茫茫人海中寻得亲生弟弟。
“匣子里东西你们可以带走。”
折竹恍若未闻她那
声“阿筠”。
“阿筠，母亲她做错事，本该由父亲与来弥补，如今父亲已经辞世，是你长姐，们欠你，就全都由来弥补。”
程迟才上前两步，却因少年那般冰冷无波瞥而顿住。
“你要如何弥补？”
上少年骤然睁眼摸向枕边，可那里没有他剑，只有个人手。
案上灯烛昏黄，他看清榻旁姑娘正望着那道半开窗，风卷鹅毛雪，片火光浓烟交织于夜幕。
盏灯烛燃尽，天边烧
夜半火光不再，只剩片黑烟弥漫。
天色泛青，白雾满庭。
第十五带回消息，淳圣帝驾崩，胡贵妃与三皇子商息苹饮鸩而亡，五皇子商息照当场被擒。
“对你们云川没有半点兴趣，”不同于程迟眼眶湿润，折竹始终神情寡淡，“也并不需要你们所谓弥补，取走你们东西，永远不要出现在面前。”
“可是阿筠，答应过父亲，定要带你回家。”
程迟险些掉下泪来。
“阿迟
折竹声线裹着几分虚弱无力沙哑。
程迟握着剑鞘手收紧，她望着少年透着冷感苍白面庞：“若当初母亲不曾动过那般荒唐心思，如今云川主便不该是，而是你，阿筠，无论你信与不信，当得知你还在这世上，当知道你是因而被母亲放弃，便立誓定要找到你，无论你想要什
，都还你。”
“哪怕，是这云川主位置，也会还你。”
云川程氏虽无异姓王之名，但却有异姓王之实，若当初沈鹂没有将才出生儿子交给妙善，那程迟即便是程氏嫡长女，也没有机会登上云川之主位子。
沈鹂始终放不下自己未能执掌磐松州心结，所以她才会给自己女儿取名为“迟”。
梦石将登帝位。
朝阳拨散寒雾，程迟与程叔白再出现在这间院子里，两人衣袍沾着斑驳血迹，也来不及收拾形容。
“阿筠。”
程迟立在房内，看向榻上那眉眼隽秀少年，到此时，她细细打量过他，方才发觉他五官细微处，与母亲颇有几分相似。
而程迟肖父，眉眼总有程灵晔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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