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将案上道经页又页地撕下来扔进火盆里,眼看就要湮灭火苗又灼烧出片连绵火光,半晌,她道:“与其等着被人夺走,还不如亲手烧掉。”
“已知道你在南州时,有个少年在你身边,”荣王妃眼底渐渐流露几分失望,“可明月,你为何不与实话实说?”
荣王妃闭闭眼,站起身:“好,你不说,自有办法去找他,他定在梦石那些侍卫当中,是?”
“请您别碰他。”
荣王妃正欲转身,听见她声音便是顿。
“他若让人引诱你犯错,你可千万……不能瞒。”
荣王妃目光移到那铜盆里燃烧火焰,“是你母亲,在这世上唯有是真心真意为你,你难道要信梦石,而不信?”
商绒从未被她这般轻柔地触碰,也未曾听过她这般口吻,若在以前,商绒心中定欢喜,然而此时听见荣王妃这番话,她整颗心都慢慢地沉下去。
“什引诱?”
她问。
。”
如此平静番话,却字字如利刃般刺入荣王妃心口,她恍惚般,凝视她唯这个女儿脸。
想要辩驳,喉咙却发紧。
这是她第次,从商绒口中听到这些话。
“无论如何,你是女儿不会害你。”
残损书页又落入盆中,火星子迸溅起来。
她对上那个小姑娘
“你忘吗?明月,你这生是不能成婚,你绝不能与人生情。”
荣王妃意有所指。
窗棂上映出树影婆娑,雷声滚滚。
殿内静谧片刻,半明半暗光影映在商绒侧脸,她唇角扯:“没有。”
荣王妃不防商绒忽然挣脱开她手,她眉头皱起来:“若没有,你在烧些什?你怕发现什?”
荣王妃勉强稳住心神,深吸口气,“明月,此生最怕便是你像你父王般,可真是怕什来什……你为旁人生死囿困自己,可知这宫中,原本便不是能够容留‘良善’这两字地方!”
她扣住商绒双肩:“在这个地方,良善是最无用东西,与你父王送你入宫是为让你活,而不是让你去死!你为何就是不能够自私些,多为自己些,放下那些没用东西,自己活得好便是最重要,你明白吗?”
商绒定定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明月,你要知道做什都是为你好。”
荣王妃伸手触摸她脸,声音轻柔得不像话:“你年纪还小,宫中险恶你尚不清楚,宫外险恶你又见过几分?梦石母亲当年是死于你父王部下之手,你难道真信他对你没有半点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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