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有宫娥进来服侍公主更衣洗漱,鹤紫并未备早膳,只对公主道:“大真人要来与公主讲经打坐。”
以往大真人每每来教公主道学,或打坐时,公主便不能用早膳,至多只能饮些花露茶。
大真人说,如此方能气清而神静。
商绒早已习惯,洗漱穿衣完毕,她便端坐在蒲团上,点香净手。
不多时,凌霜大真人便携三两道童悠然而至,殿门大开,道童与鹤紫等宫娥都守在门口。
“他总与说酒是世上最好滋味,”
折竹半垂下眼帘,嗓音越发平淡,“他说得太多,听得太烦,但有时,也会好奇。”
即便他不说,商绒也知道,他好奇实则源于想念。
那是他在世上唯没有血缘却有亲情人。
长夜漫漫,唯有蝉声不知疲倦。
第次听他提起他原来还有位师父。
“嗯。”
折竹提起他,语气也没有多少波澜:“出生便不知被谁丢,是他捡到,养长大,教武功,但六年前,他孤身到玉京赴旧友之约,却不知因何而身受重伤,那时在业州神溪山中住,他从玉京归来时,便已经无药可治。”
“他临终前,不许来玉京,也不许过问他死因,”折竹后脑枕在自己只手臂上,“但前不久发觉他那位原本在几年前辞世旧友好像还活着。”
个死去多年人,难道还能借尸还魂不成?
“大真人。”
商绒坐在案前,低唤。
凌霜大真人俯首,向她见礼:“公主。”
他身道袍严整,五官端正,眉眼清正而温和,在商绒对面蒲团上,盘腿而坐,将拂尘轻放到侧。
“公主在外
商绒也不知是何时闭起眼睛,沉沉入睡,这夜,她梦中没有枉死冤魂,没有被铁索扼住咽喉自己。
那是蜀青灯会,有只乌蓬小船。
她在船上枕臂看烟花,身侧有少年替她挽起被河水浸湿衣袖。
翌日天还才亮不久,鹤紫便进殿来,小心翼翼地将公主唤醒。
商绒醒来发觉自己竟已不在那张罗汉榻上,而是在自己床上,她四下望望,也不知折竹是何时离开。
“你师父定是很好人吧?”
商绒轻声问。
折竹从没听人问过他这样话,他倒也认真地思量片刻,随即“嗯”声:“除有些啰嗦,时常喝酒喝得烂醉如泥,不爱干净,做饭难吃之外,倒也尚可。”
“所以你明明不能饮酒,却总要挂个玉葫芦在身上,是因为他吗?”商绒想起那只玉葫芦。
折竹起初静默瞬,片刻,他轻笑声:“你怎什都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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