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缨惊愕地大睁双眼。
“藏身之地也算隐秘,但今晨十哥人却找到那里。”折竹迈着轻缓步子走到那几具尸体前,“后来假作重伤不济,才在镇上康平医馆留记号,何忍就来得如此之快,你说,这是为何?”
折竹命何忍去查十半月前行踪,可何忍却偏偏在今日出现在这裕岭镇上。
“十七护法!属下绝无背叛护法之心!”姜缨看向已经死去何忍那张沾血脸,他双膝重重落在地上。
“知道啊。”
房门打开又合上,那光影照在折竹侧脸又隐去,屋内彻底安静下来,折竹漫不经心地垂眼瞥着失温度茶碗,随手搁下。
他摸索着鬓角边缘,轻松将脸上东西揭下,再将蹀躞带系在腰间,软剑擦着玉带金扣发出清晰泠然声响,他推开扇窗,下面是寂静旧巷,连雪也没扫净。
悄无声息,少年身影轻盈地掠入风雪,他踩踏飞檐青瓦穿行于猎猎风中,很快落于处破败庙宇前棵树上。
庙门摇摇欲坠,满地零散枯草沾着血腥,他隐于青黑枝影间,静看会儿那身形高大青年趟趟地将庙里尸体搬到院子里来。
折竹倚靠在树干上,双手抱臂:“姜缨。”
年那句话而勉强吃下那块肉。
眼眶不知何时湿润起来,她筷又筷地夹来肉块,强忍腥气裹着米饭吃下去。
整整十五年规矩,被她口口地吃掉。
折竹静默地看着她,看她吃完那碗饭,看她将碗筷放下,抬起头来对上他目光,问他,“可以走吗?”
折竹没有说话,只是抿口热茶,轻轻颔首。
折竹颔首,凛风吹拂他缕乌浓浅发,他回头看向下跪青年,“不然,你也躺在这里。”
少年嗓音有种沾着雨水般清爽,却令姜缨脊背近乎被冷汗浸透,他低着头,顾不得擦额头
那青年乍闻这样道声音,便立即往四周望望,“十七护法?”
他话音才落,便见那黑袍少年自不远处树上飞身而来,轻飘飘地落在他面前。
“十七护法,您是何时来?你可知何忍他们……”姜缨见他,便忙指向身后六具尸体。
只是他话还没说罢,便听少年嗓音泠泠:
“杀。”
商绒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处才要伸手开门时,她忽然定住,回过头来。
窗棂外落进来大片天光,楼上楼下嘈杂反衬此间静谧,他坐在桌前,冷冷淡淡地与她相视。
“折竹,真谢谢你。”
她不会笑,只朝他扯出个奇怪表情。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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