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咬紧牙关不说话,而此刻咫尺距离,折竹注视着她微微泛红眼睑,眼中潮湿水气,他忽然松开她手,却又压着她后脖颈,迫使她脑袋更低。
他虚弱气音只在她耳畔:“你应该庆幸你回来,否则……”
“否则什?”
商绒抬眼看他,声音也压得很轻,她自己脸也涂花,看起来狼
老翁听,忙舒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啊,快些上车,老汉这就送你们兄妹去镇上。”
“多谢。”
商绒低声说句,随即见老汉伸出只手来,便借着他手上力坐上车,牛车再度摇晃起来,两边山景移动,而她抱着双膝,根本没有心思抬头去看。
她眼眶不知何时湿润起来,睫毛眨动,她小心翼翼地跪坐下去,静默地看向那少年,片刻,她朝他伸出手去。
故意沾满掌泥土被她抹在他脸上,她两只手并用,抹得认真。
牛车摇摇晃晃,白发老翁回头瞧,那少年仍无醒来迹象,且脸上也没什血色,他更觉他伤情严重,便闷头赶车,希望早些将这少年送到镇上医馆去才好。
天空又有雪落,被车轮碾压过山道留下或深或浅车辙印子,雪融化在印子里聚成水洼,积雪这寸那儿片,混合着湿润泥土,片脏污。
“老伯!”
牛车响得厉害,再加上老翁略有耳背,这声音模模糊糊,他开始也没注意,直到后头又连着喊:“老伯!快停下!”
又有车辘辘声近,老翁回头望眼,这才忙牵绳停车,他用袖子抹把额头汗,“什事儿啊?”
少年面庞沾上不少泥土,不再那白皙得惹人注意,商绒终于停下,收回手刹那,她手腕却忽然被人攥住。
她来不及惊呼,手腕被用力拽,她整个人前倾下去,少年双眼睛陡然睁开,竟比剑上粼光还要冷。
心脏跳得剧烈,商绒惊恐地大睁眼睛,此时他手上力道更狠,她疼得厉害,却并不敢出声。
“不是逃?”
他声音极轻。
那赶车是个粗布麻衣青年,他松口气,“老伯,都叫您多少声儿?您可算是停下。”
说着,他又指指后头,“这姑娘说您车上躺是她哥哥。”
他身后是个浑身裹不少雪水泥土姑娘,她脸上也沾不少泥,老翁定睛细看,随即讶然,“哎呀姑娘,你怎弄成这副模样?摔着?”
商绒从青年车上下来,向他俯身道声谢,然后走到老翁车旁,她侧过脸看向车上双目紧闭少年,说,“伯伯,东西找到。”
“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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