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苦涩一叹,忽然有几分孤寂,她看了一眼龙案上放着的数十本尚未批阅的奏疏,不禁喃声道:“果真是寡人啊……”
此时,她只想快些处理完政务,早些去昭仪那儿,倒在婉儿膝上,央着婉儿给她温柔地揉一揉额角。
她成全裴怀清的道,就像婉儿成全冬寻的道一样。
世间痴人的爱恨离别,总会有一个结局,或许是喜,或许是悲,皆在局中人的一念之间。太平庆幸,这一世与婉儿没有错过与放弃,煎熬十余载,终得善终。
的庵堂,也是从那日开始,安乐的疯症没有再犯。
“值得么?”太平还是忍不住问了她。
裴怀清苦笑,“陛下以为,值得么?”
太平沉默不语。
裴怀清对着太平郑重地一拜,“若有一日她能参破我送她的谜题,只要她愿意,臣会向陛下请旨赐婚。”
“若是不愿呢?”太平最知安乐心性,若是她知道了裴怀清的真实身份,岂会规规矩矩?
裴怀清释然一笑,“放下臣,于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世人皆知安乐得过疯症,她说的话,只要太平以一句“疯话”断言,世上就没几人会信她,况且,安乐虽说是在庵堂修身养性,可神都上下都知道,那就是她这辈子的牢笼,她的一言一行皆在太平的掌控之中。
太平不知还能说什么,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保重。”
“陛下也要保重身子。”裴怀清跪地叩拜,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