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平没有听见,其实也不期待二哥对她说这三个字。
她沿着千步廊走阵,廊外阳光正好,偶有些许从檐外泄落,照在她肩上,竟半丝暖意都没有。
世人皆慕这座皇城荣华富贵,却不知百姓家中“情”字,才是宫中最珍贵东西。
太平沉沉
“嘲笑二哥什呢?”太平淡淡反问,“事已至此,正如二哥所言,其实没有谁是真正赢家。”
李贤只觉从未真正解过太平,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妹妹。在他印象里,太平是被二圣宠坏小公主,他从未将她放在眼里,没想到在他最潦倒时,只有她敢来看他。他忽然觉得太平夜之间长大不少,已不再是记忆中跟着他们几个哥哥跑小姑娘。
李贤想去摸摸太平后脑,动作只做半,便缩回手来。过去岁月,谁也回不去,他曾经想要她命,单这点,他与她之间便有条永远也迈不过去鸿沟。
太平握住李贤手,徐声道:“不能在此久留,二哥你多多保重。”说完,她拍拍李贤手背,便站起来。
“她……还好?”李贤哑声问道。
李贤袭素衣,坐在窗边,并没有应声太平。短短三日,昔日丰神俊秀太子殿下已半腮胡渣,眸光黯淡。
他失去不仅是储君之位,还有属于他帝王梦想。
太平从衣架上抱下件大氅,走近李贤,将大氅罩在他身上,“二哥,天冷,当心身子。”
“你以为阿显赢?”李贤转头定定地看着太平。
太平静默。
太平自然知道他问是谁,只是这个时候她不想他再与婉儿有任何牵连,“父皇与母后切安好。”
李贤皱眉,太平对着他微微低首,没有再说什,转身便往殿门走去。
“太平……”李贤再唤。
太平微笑回头,“会吩咐内侍送些诗文过来,二哥若是觉得闷,可以看看诗文。”说完,太平便打开殿门,径直走出去。
殿门徐徐合拢,李贤哽在喉间那三个字终是说出来——对不起。
“不过是又场轮回。”李贤颓声说罢,自嘲地笑起来,“们……都是父皇与母后盘中棋子……只是棋子……”他终是想明白切,可走至这步,已经迟。
终究是血脉相连兄妹,看见二哥如此,太平心中还是有些酸涩,低叹道:“二哥若有所需,尽管命人知会,会帮二哥办妥。”
李贤怔怔,低哑开口,“太平。”
“嗯。”太平在李贤身侧坐下。
“原以为,你是来嘲笑。”李贤忽然生出丝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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