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戳到李治心虚处,他下意识地用余光扫旁边气定神闲武后,媚娘似乎在看戏,满脸都是期待之色。
这个表情,像极她当年看着上官仪被拖出大殿那刻。
也是从那年开始,朝堂之上无人敢再提废后之事。杀上官仪事小,涨媚娘势力事大。李治对下旨抄灭上官氏事,多少是后悔。
明明上官婉儿无权无势,杀她也不会掀起什大浪来,强按个谋逆大罪,对天下人也算是交代。可媚娘为何是这样表情?她到底还留什后招?还是说……她早知东宫有变,早知上官婉儿是天子细作,所以放任上官婉儿私发密信,布下今晚这个局?
羽林军向来是媚娘亲信执掌,以李贤本事,把那多个死士混进来,却半点没惊动羽林军,那是万万不可能。羽林军平日操练也勤,选入军中也都是武功好手,怎会轻易被人刺杀剥衣?
“敢问陛下,何谓往来甚密?”婉儿声音忽然响起,她依旧垂着脑袋,语气不急不慢,半分惊惶也听不出来。
“宫中传言……”李治才开口,便发现这个理由很是苍白。
“单凭个传言,便定奴婢之罪。”婉儿徐徐抬起脸来,坦荡无比地与天子对视,“人证何在,物证又何在?陛下今晚若是用这样理由杀奴婢,当真不怕被世人诟病?”
李治倒抽口凉气,怒声道:“放肆!胆敢直视朕,此乃大不敬!”他终是抓到个可以治婉儿罪名,“来人,拖下去,就地正法!”
“父皇!”太平还是忍不住开口,她斜眼瞥眼婉儿,压低声音道,“此事如此处置,只怕要遭人非议。”说话间,她给武后递个眼色,希望这个时候阿娘帮帮她。
若不是媚娘放任,东宫死士不可能那容易杀至他寝殿……
李治越想越背心发凉,今晚若不是太平赶至,明摆是个双杀之局!东宫谋逆,死,东宫死士刺杀天子,死,大唐夜之内,天子与太子,bao毙,最大受益人只会是媚娘。
三郎李显懦弱,以后太后辅政,不出
武后却看向旁,仿佛此事与己毫无干系。
李治不悦,“朕知道你与上官婉儿向来交好,可现下是国事!不是后宫小事!你不要公私不分,骄纵胡闹!”
太平急道:“正因为此事是国事,事涉谋反大罪,才该妥当处置。否则……”太平凑到李治耳畔,“恐遭他人利用。”
事已至此,东宫叛乱已定,李治不懂,处置个上官婉儿,会招来什非议?
太平再道:“殿外羽林军人数可比宫卫人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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