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教书习字吵十多年,瞧瞧,费尽心机,得到什?”又个宫娥冷言冷语地应和着。
管事女官轻咳声,“都没事干?上官婉儿,那边是你今早该洗衣裳,还不快去洗?”说着,她指指旁大木盆,上面堆满衣裳。
婉儿忍怒,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掖庭这段时光总是这样苦涩。
七日,还有七日,不论如何,她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暗无天日鬼地方。
“诺。”
太平忍笑,也安静地跟过去。
彼时,婉儿已回到掖庭。就算是作诗,她也只能晚上作,这会儿正是劳作之时,她回房换劳作时穿粗布衣裳,便匆匆赶往浆洗宫中衣物浣衣处。
几个上年岁宫娥瞧见她,左右递个眼色。
婉儿只觉今日气氛不对,在宫娥之中找寻母亲郑氏踪影——郑氏人蹲在角落,正在专心捶洗衣裳,并没有注意到她。
婉儿径直走过去,边走,边把衣袖用襻膊系好。
抛。
太平牵着线轱辘往前跑,纸鸢在空中上下飘荡会儿,便迎着风飞起来。太平边牵线,边放线,她遥望着纸鸢乘风往掖庭方向飘去,忍不住笑起来。
今日风向正好,这会儿也是掖庭罪女们集中干活时候,她纸鸢只要落入掖庭,她定可以见到婉儿。
春夏还是头次看见公主放纸鸢这欢喜,不过公主心情好,赏赐便会不少。想到这里,春夏也不禁笑笑。
差不多。
婉儿哑声领命,默然走向那个大木盆。
忽地,天上飘落只纸鸢,落在她身前。
她下意识地去接,纸鸢上熟悉字迹印入眼底——愁。
婉儿记得,上辈子太平放飞纸鸢上,总会有这个字。
“阿娘……”婉儿在郑氏面前蹲下,正欲帮她捶洗衣裳,却发现母亲脸颊上多个巴掌印。
“是谁……”婉儿刚欲起身询问,却被郑氏扯住手腕。
郑氏低声道:“先洗衣裳。”
“阿娘。”婉儿心疼地想要摸摸母亲脸,母亲摇头,示意她不要难过。
“呦!还以为真飞上枝头,还不是样灰溜溜地回来。”身后响起个宫娥声音。
太平估算下高度,纸鸢放得太高,只怕要被风吹出太极宫去,现在这个高度,刚刚好。
念及此,她指甲掐上长线。
“啊!”春夏惊呼声,只见断线纸鸢在空中打个旋,便缓缓落下去。
“春夏,给本宫捡回来!”太平顺势下令。
春夏慌然点头,提裙便沿着纸鸢下坠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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