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天照也不知道这个少年身上究竟哪里来信心,但他想起
苗太尉永远记得,丹原战,那时他领着护宁军在丹原与几万胡人大军僵持不下。
他破不开挡在最前面胡人精锐。
十五岁徐鹤雪三次闯入帐中,恳求给他几百骑兵,苗太尉并不准许,徐鹤雪便直立在帐外。
高原上昼夜温差大,少年从白日站到黑夜,没有挪动过寸地方。
“兄长,你就让他试试吧!觉得这小子行!”苗天宁将他从大帐中拽出去,指着那少年,“你何妨让他试?”
近丑时,殿前司都虞侯苗景贞在庆和殿外吹着冷风,遥望檐外纷扬大雪,心里像是被块巨石压得喘不来气,他满脑子都是是泰安殿祭天仪式结束后,父亲回到家中,交代他那句:“若有事,你莫认。”
苗景贞立时跪在苗太尉面前,仰头望着他,“父亲,您想做什?在这个节骨眼上,您难道也想学蒋先明吗?!”
“您让易扬辞官,让他们夫妻两个带着母亲离开云京,根本不是探亲,而是避祸,是不是?”
苗太尉看着他,半晌才道,“景贞,你弟弟他不适合做官,当初是想岔,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这官场,他都没法儿混,他那个纯粹性子,说不得什时候就得折在这里头。”
“近些日,嘉王与书信,都是你递,你应该也知道,你亲叔叔到底是怎死,”苗太尉提起自己英年早逝弟弟,他按捺不住,“什私仇,他谭广闻哪里是因为私仇杀天宁?”
“试?这是能让个黄口小儿随便试吗!”
苗天照怒目圆睁,“这是打仗不是儿戏!老子是将军,就得爱惜这些儿郎性命!给他试,他能保证让咱们兵都全须全尾地回来吗!”
“能。”
木架上火盆烧得正旺,那少年清晰嗓音落来,“苗将军,若您肯让试,将他们带出去,定能将他们带回来。”
明明才十五岁啊。
“天宁为大齐死守雍州,这多年来,你都以为他是死在耶律真手里,谁能想到,胡人杀不死他,反倒是咱们大齐朝廷里人,害死他!”
苗太尉眼眶湿润,笑得悲怆,“做几十年武官,为大齐打多少仗,可是换来是什?君父猜忌,弟弟惨死。”
“直以为,若不是玉节将军投敌,何至于居涵关失守,又何至于雍州城险些失陷,天宁惨死。”
“可是景贞,他没有投敌。”
这多年来,苗太尉心中对于那个当年投身在他军中少年直存有难以言说复杂情绪,他曾真心欣赏过徐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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